突然被硬生生拽出樸皚雪夢境的孟彥醒了過來,以為是發生了什么變故,原來是樸皚雪的養父強行分開了他和樸皚雪的手:“你搞什么啊……我差一點就把她的魂魄拉回來了。”
養父并不想讓人發現他的小肚雞腸,他只好憨憨的笑笑。
這一次孟彥也并非一無所獲。
至少,他知道覓神昨晚帶他找到方素梅的墓,原來是有道理的。糾纏樸皚雪的雖然是個無墓野鬼,但他似乎可以順著方素梅這個藤,摸到方皓天那個瓜。
想到這,孟彥把覓神放出來,給它喂了點干糧,對它說:“吃了繼續睡,今晚還要打一仗……”
養父看著孟彥,面露悲色:“樸皚雪還能救回來不?她的體溫都快沒了……”
孟彥拍拍養父的肩膀:“放心吧。今天酉時后,記得在她床前點長明燈。不管發生什么事,你要記住,燈不能滅。”
義父跟搖潑浪鼓似的猛點頭。
下午,孟彥一聲不吭地在街邊的地攤上買了七根縫衣針。他看了看,天色還早,便鉆進鎮上的廟里,打算睡一覺。
廟很小,但修得很精致。雕欄畫棟,別具匠心。廟里供奉的,不是菩薩,是一口古井。
孟彥一直沒能弄懂這井的玄機。
說來奇怪,有一年,久旱不雨,別說澆地,連人畜飲水都成問題。
有個道士路過,叫了幾個年輕人去淘水井。他們下井清理了里面的於泥沙礫。工作完畢,本來一碧萬里的天空,突然風起云涌,不一會兒就是一陣傾盆大雨。
之后再有天旱的年份,人們都會淘井。一淘,又換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
后來,這井被傳說得很玄乎,有人說這是龍穴。
再后來,有個有錢人大概希望粘粘龍氣,在這修了座廟,供奉這口井。
不過這修廟的人可不厚道,修了廟居然上了鎖。
握了一個草,這井又不是他家的。
好在上了鎖的門攔不住孟彥。和蒼山法師混跡江湖這么多年,他身手還算不錯。
進不了門,但可以爬窗。
孟彥笑著:“大熱天來這龍穴蹭蹭涼。”說完他就趴在井蓋上,果然很涼快!
獨來獨往已經成了孟彥的習慣。他就是給人驅鬼什么的,不是形勢所迫,他是不會住別人家的。
至于他自己,很多人猜測他根本沒有家。
三十多歲還浪跡江湖的人,就是有家也該沒了吧?孟彥趴在井蓋上,一個下午的好眠。
天黑了,孟彥買了幾個饅頭,在別人家水龍頭上喝了幾口水。他拍拍裝著覓神的背包:“兄弟,要開工了。”
覓神吱了一聲。
孟彥先去看了一下樸皚雪。
養父看來是對孟彥沒信心,他聽了孟彥的話點上了長明燈,但又請了鄉村醫生,正在給樸皚雪輸液。
孟彥走近了看樸皚雪:蒼白的小臉,表情很平靜。抬頭,他看到那個醫生只是給樸皚雪輸了生理鹽水。
孟彥對佛手拈花說:“勝敗只在今晚,無論如何,一定要保護好長明燈,有這長明燈,樸皚雪才能回來。”
佛手拈花點點頭。
孟彥這才放心的拿著一塊方木板往外走。
“孟彥法師……”佛手拈花叫住他,憂心忡忡地說:“你也要小心。”
孟彥回頭淡淡一笑:“放心吧,我一定會平安地帶回樸皚雪。”
話音一落,他已經走進黑夜里。
孟彥直接來到了西山方素梅的墓前,他先解了她墓頂那個洞的封印,口中念念有詞,然后食指中指合并,指著方素梅的墓,叫道:“方素梅,還不快出來?”
墓里的方素梅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拽了出來,她有些惱火:“法師你昨晚要封了我的墓讓我出不來,今晚又解開封印拽我出來,你到底要我怎么樣?”
孟彥說:“我看你不是個壞鬼,你也不希望方皓天害死了樸皚雪吧?我想你幫我把樸皚雪帶出來。”
方素梅:“關我屁事!有本事,你自己去拉她回來。”
“呵呵……”孟彥說:“我一下去,因為在底下我只能呆一柱香的時間,為了搶時間我只能用狠招……方皓天是為國捐軀的烈士,我可不想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方素梅一聽,怔了怔。她想起孟彥昨晚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她重傷了。要是他真出手,皓天恐怕就真的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大師,不是我不愿意幫,皓天害怕失去皚雪已經急紅了眼。我去救過皚雪,他連我也打。我已經被你重傷了,不是他的對手。”方素梅求助似的看著孟彥,說的句句是實情。
“到底是被寵壞了的娃,連姑姑也打。”孟彥嘆了口氣:“這樣吧,你想辦法把他引出來,我破了他的攝魂術就可以救出樸皚雪的魂魄了。”
方素梅看著孟彥,似乎還有些不放心:“你真的不會傷害他吧?皓天是個好孩子,他只是太愛李小雪了,一時誤入歧途……”
孟彥點頭:“我知道。你去吧。”
方素梅這才嗖的一聲消失了,她是聽了孟彥的話,去找方皓天了。
趁著這空閑,孟彥坐在地上,放下他的黑色背包。
覓神趁機鉆了出來,在草叢里躥來躥去。
孟彥拿出白天買的七根縫衣針,扎破自己的中指,染上血跡,然后在木板上扎出一個“北斗七星”的形狀。
等他剛剛做完這些,覓神突然跑回來,站在他的腳邊,嘰嘰地叫著,聚精會神地看著方素梅墓頂的那一個通往地底下的洞……
仔細看,發現那洞口正往上冒著一股陰濕之氣。
覓神退后一步,躲到孟彥身后,小小身體還發著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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