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彥拉著樸皚雪的手不舍得放下。
樸皚雪皺了一下眉毛。
“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嗎?”孟彥緊張地問。
樸皚雪搖頭:“素衣姐姐怎樣了?”
孟彥說:“張胖子在,應該還好吧。”
樸皚雪:“那倒是,怎么說張胖子也是名氣響當當的道士……不過師父,我輸了這么多血已經好多了,我想回去?!?/p>
孟彥看著她,似乎有點不解。
樸皚雪指指對面床說:“那床上的那一位,應該是生產死的吧,肚子還敞開著,一地鮮血,她一直望著我,我心里很不舒服。”
孟彥緊張著樸皚雪竟一直沒有注意氣氛的異常。這時候他豎起食指和中指,劃過自己的眼睛,打開了天眼。
對面床那位見孟彥看她,有些心虛。
孟彥看她這樣子應該是死于失血:“你狗膽包天,居然想在這里來找替身……”
孟彥走到她面前……
“師父,別傷害她。”樸皚雪乞求著:“死于生產,她是一個偉大的媽媽。她是想找我做替身,但不也一直也沒動手嗎?”樸皚雪說:“師父,她是一個善良的女鬼?!?/p>
女鬼終于說話了:“好冷啊……我好冷……法師,你殺了我吧……我受不了……”
失血而亡,當然會冷了。
孟彥問道:“那你為什么沒有對她下手?有替身就不冷了?!?/p>
女鬼搖頭:“算一算,我女兒今年也該和她一般大了……我等了十六年才有的一次找替身的機會,我卻下不了手……”
她的這一番話,讓樸皚雪想起了自己的媽媽。
樸皚雪流淚了:“師父,幫幫她……求求你?!?/p>
孟彥:“你別急,師父超渡她,讓她可以去投胎?!?/p>
這么一說,女鬼起身磕頭:“謝謝大師,謝謝丫頭?!?/p>
孟彥嘆了口氣,這女人死在醫院了,也沒人管,十六年天天重復著失血而死的過程,也真夠可憐的。
孟彥念起了往生咒。好在女鬼生性善良,而且沒有什么執念,他一送,女鬼就跟著走了。
孟彥走過去:“那我們回去吧,這里游蕩的東西太多,對你不好。”
“嗯?!睒惆}雪點點頭。
樸皚雪他們回去了。張胖子在素衣住那個房間的門外,正張嘴仰頭打著鼾。
真的應該羨慕張胖子,吃嘛嘛香,好像隨時隨地都能睡得也香。
樸皚雪捏了張胖子的鼻子:“快醒醒,張帥鍋?!?/p>
“你們終于回來了……”張胖子醒了:“太殘忍了,居然讓一個胖子一夜沒睡。”
孟彥知道他在守護素衣,便不無感激地說:“謝謝你啊?!?/p>
張胖子想起自己昨晚的表現,有些尷尬的笑笑:“一起上戰場的兄弟,說謝就有點生份了……”話說完,他看了看孟彥的臉色:“當然如果你為了表示謝我的誠心呢,有些話不該講的就不講,我還是會笑納的?!?/p>
看來,張胖子在樸皚雪姑涼面前挺愛面子的。呵呵,他知道樸皚雪那張利嘴,如果讓她抓住把柄,保證會虐他千百回。
孟彥笑了:“我有誠心,守口如瓶。”
張胖子放心了,又露出他那自帶喜感的笑容,小酒窩兒孩子似的好可愛。
小駝背又來收廢品了。
他在旅店門口碰到樸皚雪,笑著打招呼:“樸皚雪,你好?!?/p>
樸皚雪點點頭:“真勤快,這么早就來了?!?/p>
小駝背還要說話,突然看到跟在樸皚雪身后的孟彥,他趕緊地鞠了一躬:“大法師您好,那天晚上沒來得及謝謝大法師的救命之恩。”
孟彥:“無妨,只是碰巧撞上了而已。”孟彥說完要走,小駝背追了幾步:“大法師,素衣姐姐,她沒事吧?”
孟彥沒有回答他,徑直往里走。
樸皚雪就好奇了:“小駝背……哎,我真心不想這么稱呼你,我叫你小帥帥怎樣?”
小駝背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我,還帥帥???”
樸皚雪蠻不講理:“我想叫你帥帥,咋的?”
小駝背不吭聲,算是默許。
樸皚雪再問:“小帥帥,這小僵僵素衣那么壞,居然想要殺你,你為什么還擔心她呢?”
小駝背連連擺手:“不對不對不對……素衣姐姐不是壞人。她不嫌我丑,也不嫌我臟,幫助過我很多次,她真的不是壞人……”
“哦?!睒惆}雪點點頭:“她是好人,以前幫你,現在殺你……那難道……你是壞人?”
樸皚雪說話也夠豬頭,直接問別人是不是壞人,鬼才承認。
不對,鬼也不會承認。
小駝背趕緊說:“皚雪,你看我像壞人嗎?”
樸皚雪:“壞人臉上又不貼標簽……但據我所知,素衣姐姐真的是好……人,你老實交待,干啥壞事了?”
終于到了正題,這樸皚雪繞了一個大彎子,只為問她剛才這一句。
小駝背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他和素衣之間的恩怨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樸皚雪。但他并沒有說路爺爺拿驅魔簪去干嗎的,因為路爺爺打過招呼,他用驅魔簪收鬼一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
盡管小駝背不是很明白:爺爺收鬼既然是做好事為什么不能讓人知道。但他清楚,爺爺吩咐了就要照辦。因為,爺爺收養了他,所以在他們的世界,爺爺永遠是對的!
說完了,他看著樸皚雪。
樸皚雪什么也沒說就要往里走,小駝背就奇怪了:“你也不發表一下看法?”
樸皚雪說:“沒看法啊,你不是壞人,素衣姐姐也不是壞人,問題就出在簪子上,可是小駝背,東西本來是素衣姐姐的啊,你那路爺爺唆使你偷了東西還理直氣壯,純粹是臭表臉?!?/p>
樸皚雪說完,也不管小駝背咋想,就手舞足蹈地往旅店里跑。
這小皮鞋貌似很高興,她在樂啥?
小駝背這時才看到樸皚雪手腕包了紗布:“喂,你咋受傷了?”
樸皚雪回頭笑笑:“沒事,小傷,都過去了。”
樸皚雪回去,跑到師父面前:“我就說吧,素衣姐姐是個好姑涼?!?/p>
孟彥看了看她,不明覺厲:“不愛學同學,咋突然想起說這個?”
不愛學就當了一次復讀機,把剛剛小駝背的話重復了一遍。
孟彥聽言,鎖起了眉頭:“驅魔簪,這種利器,一個拾荒老頭卻志在必得……”
想了想,孟彥問樸皚雪:“那個拾荒老頭叫什么來著?”
樸皚雪搖頭:“只知道小駝背叫他路爺爺。”
“姓路……”孟彥無端的想起了那個他從來也沒見過的師伯——路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