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皚雪一屁股坐地上,托著下巴說:“讓我猜猜……路老頭叫你吊死鬼,你是吊死的?”
吊死鬼朝她咧咧嘴:“你特么真聰明,居然知道吊死鬼是吊死的……咳咳咳”
正說著,吊死鬼突然一陣猛烈地咳嗽。他驚恐地問:“幾點了?”
樸皚雪看了看手機:“快十二點了。”
“十二點……”吊死鬼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好像要面臨一場大劫難似的:“這么快十二點了……”
話未說完,他突然捂著自己的脖子,呼吸困難,滿臉漲得通紅,倒地掙扎。
“小駝背,你怎么了?”樸皚雪正想上前。
吊死鬼突然指著她說:“別過來……我太難受了,小心我失控時傷了你……我是自殺的,違背了老天安排給我的命運……因此每晚十二點……都得重復一次上吊的過程……”
吊死鬼話未說完,喘著粗氣,雙眼凸出,在地上掙扎打滾……
樸皚雪猶豫了一下,咬破了自己的中指,走了過去。
“你……你想干什么?”吊死鬼一邊掙扎著支起身想逃一邊問。
看來,他是個有常識的鬼,知道法師的血可以讓他死得徹底。
只是他不知道,樸皚雪根本就不算什么法師,而且,她是元陰少女。
吊死鬼的呼吸困難已經氣若游絲,樸皚雪走過去,掰開他的嘴,滴了幾滴血在他的口里。
吊死鬼的“上吊綜合癥”瞬間消失。他坐起身:“怎么回事?你居然救了我。”
樸皚雪多了個心眼,她怕吊死鬼知道她的血能給鬼治病而對她不利,于是說:“先別忙著感激我,我是解了你燃眉之急,但也給你下了很厲害的血咒。”
“血咒?”吊死鬼說:“什么東東?”
樸皚雪想了想:“你別問是什么東東,只要知道有了這東東你會怎么樣就行了。”
“對呀!你暗算我了嗎?”吊死鬼連忙問。
樸皚雪:“好像是你先暗算我的吧?這個血咒呢,如果有人蓄意傷害,我死了,你會魂飛魄散。如果你不聽我話,我生氣了,你會魂飛魄散。如果……”
“行了……”吊死鬼不待樸皚雪說完:“總之就是你一不開心我就魂飛魄散。我明白了,我忍你。反正等路滄海拿了赤子心我就還陽了,看你咋得瑟。”
樸皚雪伸了一下懶腰:“困了,我得睡了,有點冷。”
吊死鬼說:“路滄海事先就準備了被子,就在你身后的柜子里。”
樸皚雪這才看到身后還有個柜子。她鋪好地鋪,對吊死鬼說:“我怕蟑螂,而且有起床氣,要是有蟑螂打擾了我睡覺,我真的有可能啥事都干得出來……”
“行……姑奶奶,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魂飛魄散對吧?你睡吧,我給你站崗。”
于是,樸皚雪鉆進了被窩:“晚安,吊死鬼大哥。”她甜甜一笑,睡覺了。
不一會兒,她居然就真睡著了。
其實也不是她沒心沒肺,她相信孟彥沒有赤子心也能救她出去的。
她信孟彥勝過信她自己。
吊死鬼本來不信她的什么血咒。現(xiàn)在看她睡得如此氣定神閑,有時還叭嘰叭嘰兩下嘴巴,估計是夢見什么好吃的了。吊死鬼現(xiàn)在信了: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兒,如果沒有制敵的把握,是不可能這么淡定的。
想到這里,吊死鬼心里涌起鋪天蓋地的悲傷:為了還陽,天天給路滄海當狗已經夠慘了,現(xiàn)在又多了個姑奶奶伺候……
這時一只蟑螂朝樸皚雪爬過去,吊死鬼趕緊地沖過去,滅了蟑螂。
樸皚雪翻了一下身。吊死鬼一陣緊張。還好,她睡得跟一頭豬似的,還說著夢話:“孟大大,你好帥哦……”
吊死鬼松了一口氣:“帥?他能有我?guī)洠俊?/p>
孟彥心里還想著樸皚雪今晚為什么這么乖,居然呆在自己房間一直沒出來。他站在走道,望著樸皚雪的房門發(fā)呆。
張胖子出來看了一眼:“死丫頭,吃個燒烤吃這么久,跟頭豬似的,以后誰養(yǎng)得起她?”
孟彥:“你說什么?樸皚雪難道不在房里?”
張胖子拍了一下嘴:“完了,說漏嘴了……”
孟彥趕緊走過來目光凌厲地看著張胖子:“說,怎么回事?”
張胖子退后一步:“兇什么嘛,她又不是三歲小孩子,她只是問我要了一百塊錢,說出去吃烤串,我還叫她給我?guī)z雞腿……”
“哎!張道長……”孟彥說:“這種時候怎么能讓她一個人出去?又尤其是晚上。”
“可是,烤串白天又沒得買。”張胖子雖回答得非常小聲,但自認為理由非常充分。
“唉!”孟彥嘆了口氣,就要往外走。殷素衣趕緊地追上去:“我陪你去吧。”
孟彥回頭看了看她。
“多個人多個幫手。”素衣說。
二人于是就急急地出去了。
剛剛走出了旅店的門口,不知從什么地方飛來一個石子,孟彥伸手接住了,只見上面綁了個紙條。
打開紙條,上面寫著:“樸皚雪在我手里,要徒弟就帶上赤子心,明日中午十二點到落霞山莊門口換。”
孟彥看了,把紙條揉成一團,緊鎖愁眉。
素衣說:“你先別擔心,既然他們要的是赤子心,至少證明現(xiàn)在皚雪是安全的。”
孟彥點點頭:“我們先回去再說。”
張胖子一聽樸皚雪被綁架了,顯得很緊張:“我昨天眼皮跳……孟彥,他們……不不不會撕票吧?”
“別亂說啊,道長。”素衣說:“他們要的是東西,不是皚雪的命。”
“他們要什么?”張胖子看著孟彥:“要什么就給他們啊?是不是要錢?你不夠我這有。”
孟彥坐在沙發(fā)上,他有些懊惱地說:“他們要的是本門鎮(zhèn)門之寶:赤子心。”
“那,給他啊!”張胖子顯得很著急:“救人要緊。”
孟彥嘆了口氣:“可是我也不知道赤子心在哪里。”
素衣想了想:“蒼山法師那時候除了你,也就只跟覓神朝夕相處了。要不,問下覓神,它也許知道赤子心被藏在哪里。”
于是孟彥去樸皚雪房間里握著覓神過來,然后對覓神說:“兄弟,不愛學被人綁架了,你是靈獸,和不愛學平時關系又好,還稱兄道弟的,我現(xiàn)在請你告訴我,赤子心在哪里?我要用它去換回不愛學。”
覓神一聽,先是身子一哆嗦,然后使勁地搖頭。
孟彥把它放茶幾上:“兄弟,我知道,師父當年肯定告訴你赤子心很重要。我現(xiàn)在告訴你,不愛學這個徒弟對我來說,更重要。”
覓神眨眨眼睛,仍是搖頭。
眾人失望了,看來,倉鼠覓神它是真的不知道赤子心在哪里。
孟彥說:“不行,在這坐著沒用,我得出去找找。”
素衣一把拉住他:“我明敵暗,尸王肅厲又在等著我們出去送死……明天他不是邀你中午去落霞山莊嗎?白天再說,好不好?”
孟彥:“可我……真的很擔心她。”
“我們都擔心她。”素衣說。
“是啊。”張胖子說:“不光是我們,連這只耗子也會擔心……”張胖子看了看茶幾上:“呃,耗子呢?”
大家這才發(fā)現(xiàn),覓神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不見了。
“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張胖子說:“虧得不愛學平時那么疼她。”
孟彥說:“會不會有什么蹊蹺?覓神很少這樣神秘兮兮地一個人跑了。”
哎,孟大大,覓神是一只鼠,不是一個人,好吧?樸皚雪還在做夢,卻被什么小東西扒拉著臉。她睜開眼一看:“覓神,你怎么來了?”說完她又擔憂地看看被吊死鬼附身的小駝背,好在他已經睡著了。
樸皚雪壓低聲音說:“你快回去告訴師父我在這里。別吵醒了他,被他抓到你,你就死定了。”
“可是我已經醒了。”吊死鬼看著樸皚雪一臉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