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來到了一號倉庫卻只見鐵將軍把門,并沒有路滄海攔路。
吊死鬼松了口氣:“看來路老頭對我挺放心的。”
是啊,計劃看起來天衣無縫,誰想到會因為一只小倉鼠而出現變數?
吊死鬼看著門上的大鎖面露難色:“完了,忘了帶個錘子來砸門。”
素衣笑笑:“這有何難?”她說完,僅一手拿著大鎖一擰,鎖就輕而易舉地被她擰彎,打開了。
吊死鬼看著這把變形了的大鎖,眼睛瞪得老大:“太嚇人了。我敬你是條漢子!”
漢子也沒這力氣好吧?素衣擔心著樸皚雪,沒理他,直接進了倉庫。
大家都進去了,樸皚雪還在被窩里蜷著,懶得像頭豬。
孟彥看到她這樣,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他走過去,抱起她:“走,我們回家。”也不知怎的,明明看到樸皚雪好好的,孟大大卻濕潤了眼角。
樸皚雪懵懂地看著孟彥:“西服,你腫么了?”
孟彥:“接你回家啊。”
“可是西服。”樸皚雪指指地面:“我沒受傷,我自己可以走的。”
孟彥這才放下她,但視線至始至終都沒離開過她:“路滄海沒虧待你吧?”
樸皚雪下了地,搖了搖頭。
素衣說:“我們還是早點離開這里吧。”
眾人這才想起還在路滄海這老狐貍的地盤上呢,大家趕緊地撤了。
回到旅店,天都快亮了。大家都一臉倦容。樸皚雪卻在這時候面對孟彥眨巴著眼睛噘起了嘴賣起了萌:“西服……”
孟彥面不改色:“有事直接說。”
這么久的相處,他已經知道樸皚雪對他賣萌的潛臺詞就是:師父,徒弟有事相求。
“嘻嘻。”樸皚雪說:“這真就是俺親師父。”
她一把拉過吊死鬼在面前:“西服,求求你,幫幫他吧,他太可憐了……我親眼看到他重復上吊自殺的過程,太慘無人道,嚇死寶寶了……”
孟彥看著樸皚雪充滿希望的眼神,冷冷地說:“你想我怎么幫他?還陽?”
吊死鬼聽到這句話,眼睛一亮。
孟彥轉眼看他:“想都別想!”孟彥在沙發了悠然自得地坐下:“你們所謂的還陽,其實就是搶了別人的軀體,讓別人的靈魂無所皈依,久了,那人的就會魂飛魄散。”
樸皚雪趕緊搖頭說說:“這……對被附身那個人太殘忍了,不行,不行不行。”
吊死鬼聽他們這么一說,嘆了口氣:“雖然我挺想重新做人的,但要我為了做人就害別人,我做不到了。樸皚雪以德報怨,雖然我綁架了她,她還救了我,讓我慚愧……以后不用天天上吊自殺,我覺得當一個鬼也沒什么不好。”
孟彥聽了他的話,動了惻隱之心:“這樣吧,我明天去找到你尸身,給你做場法事,渡你去投胎。”
吊死鬼一聽樂了:“好啊好啊。”
素衣看著吊死鬼笑笑說:“眼下之事,你是不是離開張胖子的身體啊?他知道他一個道士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小鬼附身這么久,會暴跑如雷的。”
樸皚雪一聽:“是啊,你在張胖子身體里呆久了,對他身體不好的。”
吊死鬼面露難色:“我試過了,我自己根本出不來。這事還得求那只耗子。”
“耗子?”樸皚雪看了看四周:“覓神呢?”
大家面面相覷,這小東西怎么又突然不見了?
樸皚雪想了想:“我知道它在哪里了。”她連蹦帶跳地跑回自己房間,在拖鞋里找到已經睡著了的覓神。
樸皚雪抱著覓神回來:“小親親,木馬,木馬,今天謝謝你哦。”
覓神抬頭看了她一眼,換個姿勢再睡。
這貨是不是有點太冷淡了?
樸皚雪:“哎呀……小親親,別睡了,你再不讓張胖子回來,他以后不請我們吃燒烤了……”
還提燒烤,不是因為你是吃貨背著師父偷偷跑出去吃燒烤,哪有這檔子事?
不過樸皚雪這話是說到覓神心里了,它一骨碌兒地翻了起來:看來,小倉鼠覓神也有一顆吃貨的心。
覓神跑了下去,然后又順著張胖子的大象腿爬到了他的頭上。又僅是用他的前爪,輕輕三拍……
片刻之后。
素衣在修著指甲。
孟彥品著茶。
樸皚雪在手機上看著八卦新聞。
張胖子在沙發了翻起來,大叫著:“不愛學……”
樸皚雪從手機上移開視線,一臉的風平浪靜:“帥鍋,咋了?”
張胖子懵懂地看了看大家:“哎呀我的媽呀,剛剛我做了個非常恐怖,但無比真實的夢。”
樸皚雪“哦”了一聲,繼續看新聞。
“喂……”張胖子好失落:“你們為什么不好奇,我夢到了什么?”
素衣不忍心了:“那你夢什么了?”
張胖子說:“我夢見我們把樸皚雪弄丟了,我們仨就在大街小巷找啊找啊……找不到樸皚雪,我都快急死了……突然,覓神跑來了……”
“然后呢?”樸皚雪笑著問。
張胖子顯然記不得后面的事了,他摸了摸后腦勺,開始臨場發揮:“后來,覓神就帶我們到了尸王肅厲那里。我想起他上次差點掐死孟彥,殺死素衣。我就對自己說:‘張大天師,雖然你一直面慈心善,悲天憫人,菩薩心腸,但是這一次你不能心軟放過尸王了。’于是我‘嗖——嗖——嗖——’上天遁地,和尸王過了幾十招,把他打趴下了。”
他的上天遁地幾十招又讓素衣想起了上次的蒜球:“大天師用的什么兵器?”
“你……”張胖子指著素衣。
素衣腦袋一歪,甜甜一笑。
張胖子指著素衣的鼻子,氣極敗壞地說:“你活了一千多年也不知道人情世故。學著人家孟彥,那才叫成熟,那才叫睿智……雖然比我還差了那么一點點。”
孟彥看了看窗外:“馬上就要天亮了,大家都別陪張道長玩了。趕快補眠,下午還有正事要辦。”
“啥正事?”張胖子心里想著:有啥正事我這個老大不知道?
“幫吊死鬼找尸身啊。”樸皚雪應了他一聲。
“吊死鬼?誰呀?我怎么不知道。”張胖子大聲叫著。
沒人理他,各自快閃,留下張胖子獨自凌亂。
孟彥回房,素衣卻跟了去。
孟彥看著她:“你……有事?”
素衣說:“我沒事,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孟彥莫名其妙:“我很好啊。”
素衣說:“憑心而論,我是真希望你忘記舊創,找到自己的幸福。孟彥,你是個好人,應該有屬于你的幸福。”
孟彥更是如墜云里霧里:“素衣,我不明白你說什么。”
素衣淡淡一笑:“你愛上皚雪了,對嗎?”
“愛……”孟彥似乎被她的說法差點沒驚掉下巴:“拜托,姐大,不愛學才十六歲。”
“那又怎樣?”素衣說:“愛情從來都不講道理。再說了,現在愛了又不是就得結婚,你可以等她長大……”
“別說了。”孟彥:“對你深感屁服……”
“看,連說話的風格和她都越來越像了……”
“好了……我只想說,我是樸皚雪的師父,是她的長輩。”孟彥還在據理力爭。
“停,停,停。”素衣說:“我比你老,你卻比我還頑固。不理你了,代溝!”
素衣轉身走了。
這次輪到孟彥一個人獨自凌亂:一個千年僵尸說和他有代溝……
想起了素衣的話,孟彥卻怎么也睡不著了,眼前浮現了樸皚雪古靈精怪的一頻一笑,他只覺得可笑。
我只是師父疼徒弟,長輩愛晚輩,不但名正言順而且理所當然!
對,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