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夕顏猛的睜開眼睛,觸目所及一片昏暗,巨大的樹影投射在窗戶上,不停的搖晃,如張牙舞爪的怪物。
因為經常游走于危險邊緣,長期培養出來的敏銳,秦夕顏馬上意識到有危險正在逼近。
翻身下床,瘦小的身體,如貍貓般靈巧,落地無聲,緊走幾步隱身在門后的暗影里。
破舊的木門被推開,一個人走進來,徑直向床邊走去,嘴里不停的嘟囔著。
“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老子才不走這一趟,一個干癟丫頭,哪里有紅樓的姑娘香軟。”
秦夕顏早已適應了房間的黑暗,看清來人年紀并不大,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一臉的無賴相。
“在找我嗎?”
秦夕顏悄然靠近,聲音清脆悅耳。
少年如見了鬼般,愕然回頭。
嘭……
秦夕顏使出全身的力氣猛地撞在他的腿彎處,少年頓時矮了半截,狠狠的跪在床前。
秦夕顏如小豹子般撲上去。
來人反應迅速,馬上就要翻身而起。
“別動。”
一根發亮的黃銅簪子抵在他的脖頸上。
少年根本不理會簪子的威脅,拳頭裹夾著風聲向秦夕顏襲來。
秦夕顏冷哼,蹲身閃過,簪子一刻也沒有離開少年的脖頸,握簪子的手很穩,用力向前一遞,紅色的血涌了出來。
刺痛讓少年本能的頓住身形。
秦夕顏長發披肩,眉眼精致,看似嬌小,氣勢卻凌冽非常。
他一點兒不懷疑,只要他再動,那簪子會毫不留情的刺穿他的咽喉。
“嘿嘿,人說帝都來的秦家小姐,懦弱膽小,沒想到還是個帶刺的。”
秦夕顏手下用力,聲音冰冷。
“說,是誰派你來的?”
少年見受制于人,倒也爽快,索性放松身體在床上躺平,嘲諷道:“當然是你家的秦七爺。”
“秦福奎?他也配稱七爺?”
秦福奎乃是秦家旁系,敢如此做,定然和帝都本家脫不開關系。
秦夕顏面露沉思,醒來時,她就接收了這個身體乏善可陳的記憶。
原主本是帝都秦家嫡系小姐,被堂姐陷害,發配到這個偏遠的小鎮,過著窮苦的生活。
既然現在這副身體由她接手,就讓他們見識見識黑道鬼醫的厲害。
“今天我認栽,不過好心給你提個醒,秦福奎很快就會帶人來了。”
“他來干什么?”
“當然是捉奸在床,你以為我是來干什么的?”少年翻了個白眼。
“你敢!”
秦夕顏手中用力,又有鮮血流了出來。
少年絲毫不以為意,上下打量秦夕顏,不屑說道:“不過是做個樣子,就你這樣的,白給我都不要。”
秦夕顏顧不得他的瘋言瘋語,她已經聽到前院傳來的喧鬧聲。
少年眼中詫異一閃而過,這秦家三小姐看來并不像傳言中那般無用。
吵鬧聲越來越近……
“哎呀,你可是世家女兒,被人發現大半夜與男子共處一室,定然會名聲有損,難覓良緣……”
秦夕顏看著一臉戲虐的少年,目光轉冷,拿起床邊的燭臺,毫不猶豫的揮出。
“哼,想看我的笑話,你做夢!”
秦夕顏拍了拍手,將這人扔出去是來不及了,可是藏在哪里好呢?
掃視房中,一床一桌,還有擺在床前的凳子,簡單干凈的令人發指。
好在她的床就是一個大木頭箱子,平時放著她的日常用品,掀開床板,費力的將昏迷的少年推了進去。
剛剛收拾好,殘破的木門再次被大力踹開,一群人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