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先生?”
盧院長的輕喚聲傳入他的耳中,深深吸了口氣,他轉頭看向她,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對他笑了笑,盧院長看著窗外還在彈鋼琴的郁海貝:“琴聲很美。”
古耀威點點頭:“不錯,很美。”
接著他又看向郁海貝,不再說話了。
距離上次見到她,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這七天來,他沒有去學校,一方面是養傷以及處理公司的一些事情,另外就是照顧唐可凝,那天晚上在PUB外面的遭遇讓她受到了不少驚嚇,連著三四個晚上都無法安眠,總是做噩夢,直到最近幾天情況才開始好轉。
在郁淑芬的壽宴上受傷以后,他在醫院里躺了好幾天,直到可以下床了之后,他就去找唐可凝了,因為在他昏迷前,他看到了郁淑芬鐵青的臉色,想到唐可凝對他說的成長經歷,他心中充滿了擔憂,他知道唐可凝小時候犯一個小小的錯誤,都會被郁淑芬處罰,那天她搞砸了她的壽宴,又會受多重的懲罰呢?那么柔弱的她,又怎么經受的起。
可是在擔憂的同時,他不免還有些欣慰,至少郁海貝還在她身邊,他知道郁海貝對他的感情,但是也相信她不會為難唐可凝,也不會任由郁淑芬處罰她,可是沒想到,當他趕到PUB外面的時候,竟然看到了唐可凝被欺負的畫面,怒火迅速在他胸膛內熊熊的燃燒起來,在看到唐可凝驚慌的淚水時,他心中的火氣更甚了,所以他用言語刺傷了郁海貝。
他猶記得當他說完那句話時,她突然變得蒼白的臉色,嘴角雖然淡淡的勾起,眼中卻溢滿了疼痛,看著那樣的她,他胸口一堵,無法再繼續面對她,只有帶著唐可凝迅速離開。
在唐可凝受驚嚇比較厲害的那幾天中,他每天總是忙著照顧她和公事,幾乎沒有時間去想其他的事情,等所有的一切都稍稍安頓下來以后,那天晚上郁海貝倍受打擊的容顏總是時不時的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每次都會讓他的心情變得更糟。
兩天前,他和關子越在私人會所休息的時候,關子越淡淡的問了一句:“你真的覺得海貝會傷害唐可凝?”
沒等他回答,關子越接著說道:“即使你沒有真正用心去了解過海貝,你也應該知道她是一個怎樣的人,那樣一個傻丫頭,又怎么會去傷害別人呢?”
“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他不明所以的看著關子越,“你喜歡她不是嗎?為什么要對一個她喜歡的男人說她的好處?”
“因為你對她說的話會讓她傷心,而我……不想看到她傷心……”
當時他聽到這句話時,下巴猛的收緊,竟然有種想要起身離開的動作,看著關子越眼中的深情,他感到莫名的煩躁,那天晚上他帶唐可凝離開之后,是關子越將郁海貝送回家的吧。
可是對于關子越的話,冷靜后的他又提不出任何的反駁,正是因為相信郁海貝,所以他才有些放心,可是當時在PUB外面看到那一幕時,他心中的怒火一方面是因為心疼唐可凝,另一方面應該是因為她,他以為的相信突然變成了笑話,她讓他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似的,竟然莫名的那么相信她,可是當她用那雙傷痛的眼眸注視著他的時候,他知道自己錯怪她了,但是道歉的話卻說不出口。
透過玻璃,他看著院子中的她,沉醉的表情讓他不由的抬起手,手指貼在窗戶上,緩緩的畫著她的輪廓。
眼角的余光突然看到盧院長臉上的笑意,他心中一驚,才發現自己做了什么事,立刻把手收回來放在了背后,身子也背向窗戶,不再看窗外那個窈窕的身影。
對于他有些無措的模樣,盧院長只是慈愛的笑了笑:“那個女孩子很漂亮,也很善良。”
“盧院長,只是這么看著,你就能看出她善良嗎?”
盧院長笑著搖了搖頭:“是她的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一個善良的人,她的眼神也是純凈的。像她這種既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子,的確惹人喜歡。”
古耀威怔了怔,連忙搖頭:“盧院長,我沒有喜歡她,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他卻想不出來。
盧院長眼中滑過一道了然,笑著點點頭:“我明白的,”說著她轉身朝外走去,“年輕……真好。”
聽出她話中的深意,古耀威雙唇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隨即有些懊惱的緊緊抿住雙唇,隨即回過頭繼續看向窗外,當他再次專注于鋼琴聲中時,臉上的懊惱隨即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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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橘色的晚霞幾乎染紅的半個天空。
“古先生,多謝你的捐助和支票。”
盧院長和孩子們將古耀威送到孤兒院外,再次表達感謝。
古耀威連忙搖了搖頭,剛要對她說些什么,突然被她身后的一名孩子吸引了視線。
他愣愣的看著那名孩子好一會兒,然后大步的走到他面前,抬起他的手腕仔細的看著。
許久,他緩緩的揚起眼簾:“這條魚是誰給你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