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象是罩上了一塊黑色的布縵,看不到一點光亮,低低的壓下來。一陣冷風帶著涼意撲了進來。
站在窗前,唐心蕊想透一下空氣,可是窗外的漆黑讓她覺得更加可怕。關上了窗子,她又坐回到角落里,雙手抱住頭,伏在曲起的雙膝上。
婚禮結束后,她就被帶來了這里。不是昨晚那間屋子,這里是——林浩然的臥室。
可是從婚禮結束后,唐心蕊就沒有再見到他。
他,又象昨晚一樣,失蹤了。
唐心蕊又一次被拋在黑暗中,她也就又一次被無情的黑夜吞噬。
雪白的婚紗在黑暗中格外搶眼,唐心蕊覺得這不是自己的結婚禮服,而是自己為姐姐穿的孝衣。
這個婚姻對她又有什么意義呢?她不過是是他——林浩然的掛名新娘。
沒有親人的祝福,包括林浩然的親人,有的只是責罵和恨意。唐心蕊瑟縮著,不知道該怪誰把她帶進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怪姐姐?她的眼淚不覺又滑下臉頰,姐姐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了,如果怪罪可以讓她回來,她會好好的怪她一番,然后撲到她的懷里大哭一場。可惜她再也聽不到了,她的怪罪又有何意義呢?
怪剛出生的嬰兒,姐姐唯一留下的骨肉?他和她一樣,只是個受害者,剛一出生就沒有了母親,更不知道親生的父親是誰。
怪林浩然?他給了自己一個莫名其妙的契約,讓自己一下子陷進了萬劫不復的深淵。可是他也給自己和孩子一個‘家’,一個可以暫避風雨的地方。是自己自愿在契約上鑒下的字,怎么可以怪他呢。
那就只能怪自己了,是,只能怪自己。
怪自己的懦弱,怪自己的不懂事,不知道為姐姐分憂,不知道讓自己堅強起來,什么事都能獨自處理。這樣又怎么會對著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束手無策?又怎么會陷身在林浩然危險的契約中?又怎么會變成搶奪人家新郎的罪人?
唐心蕊覺得自己象是掉進了深不見底的冰窖中,只感覺到冷,徹骨的冷,卻看不到一點光明.
有一個聲音不斷的在告訴自己,要堅強,一這要堅強,不管面對什么,都要堅強的活下去。要讓姐姐的孩子好好生活,她要做他的保護神。
她這樣鼓勵著自己,她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夠挺下去。
不管林浩然以后還會不會出現,不管他還要怎么折磨自己,不管林家的人用什么樣的眼光看自己,不管孟依依會不會再來報復自己,她都要勇敢的活下去。
為了孩子,她沒有理由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