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近午,小菊來回,揚夫人回來了,正在發火兒,要我速去大廳。
這話真正沒道理,她發火想拿我泄氣,還要我主動洗干凈跑過去送死?
理也不想理。閑閑的吃了飯,坐在樹下穿了線,有一針沒一針的悠閑享受。
陽光從樹葉之間穿過,灑下一片片金。
輕輕晃動手中花繃子,那點點的亮在艷色布料下游移,指間細細的絲錢,輕輕扯動的手似花朵上翻飛的蝶兒,整個人的心都安寧下來。多么平靜,多么舒服!
我不太能得到與人交往的樂趣,卻非常能夠了解融于大自然之中的情趣,一朵朵花,在眼前慢慢開放,似被風吹著,惹出一張張笑臉,大膽的花兒直視你笑,含羞的花兒半扭過臉去,溫柔的花兒低垂下頭......哪一朵不十分情致,能讓我不用言語與之交流,享受靜好。
一個人能獨自得到這樣的樂趣,亦是一種幸運事。
……
總有不識趣的人來打擾別人的寧靜,似乎世界都是圍著她們在轉。
揚夫人的耐心看似不太好,沒繼續下十二道金牌招我去朝見,竟自己個兒扶著丫環,帶著婆子,浩浩蕩蕩一大群人開進這個小園。
見了我,柳眉倒豎,彎彎笑眸瞇成一道凌厲的光,她還沒說話,早有婆子狐假虎威上來喝我,“夫人喚你怎么不來!”
我將針別于花繃上,慢慢站起來,掃了她們一眼。
我看到揚夫人充滿惡毒的眸光,她恨我,她的表情,姿式,眼神,件件都在說明這件事情。
兩個人對視,刀光劍影先從眼睛里開始了較量,然后逐漸蔓延到微微勾起冷笑的唇......
末了,她沒有我沉的住氣,最終先開了口,“聽說你昨天大出風頭,”她故意停頓了一下。
我靜靜的等著她的下文,又是短暫的眼神角力。
她冷哼一聲,“你知錯了嗎?”
仍是毫不畏懼地盯著她的眼睛,不言不語。
揚夫人終于怒了,撕開了她那平和的貴夫人的面紗,“大膽的丫頭!你娘親在世的時候尚不敢對我如此無禮,你這黃毛丫頭,怎生的如此囂張!你不要以為有人給你撐著膽子,就胡作非為,若要犯到我的手里,決不輕饒。”
我受教了,有人能不講理至此,睜著眼睛說瞎話,還如此理直氣壯,和這種人有什么好分辨的呢?
我轉了身子,準備回屋,卻有幾個婆子繞過來,攔住了我的去路。
我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了看揚夫人,啟唇,“你待怎樣?”揚夫人扯了嘴角,笑意卻沒有達到她的眼底,道:“你乖乖的呆在家里面,我要你嫁給誰,你就得嫁給誰。如果你聽話,你還能繼續過你安靜的日子。”
“若我辦不到呢?”我不屑的反擊,因為她給我的都不是我想要的。
揚夫人沒有想到我這么平靜的接受她的憤怒。一時間張著嘴,挑著眉,不知道是夸大她的驚訝,還是顯示她嘴里的那顆蟲牙。
她的眼睛錯過我,看向我身后的婆子,微一挑眉,顯然是示意她們動手。
聽到一陣風聲,有幾只手過來,拉我的胳膊,我早就抽了針,轉手向左一刺......
左右二邊早有數只手無禮的搭上我衣服,當然會有一只手湊上來給我扎。
一聲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