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我不惹事,事來惹我。
生在這事非圈就要有時時斗爭的覺悟。
回到院內,東方琴早早手叉蠻腰,擺了三七步伺候。
這種天生的麻煩精,避也是避不了的,我站在她面前,靜靜等著她發招。
“聽說你指使丫鬟打了寧婆婆?”東方琴的話就是興師問罪的意思。
靜靜相看,不語。
“你為什么要回來,讓大家都難過?你不知道為了你,我娘哭過多少次,你有什么立場這樣做?為什么......你到現在都不放過她?你到底是什么居心。”東方琴說著說著,眼紅了。大概是前幾次交鋒,明白我看似柔和其實強悍,所以先自己聲勢上就弱了。
冷笑,這種沒大腦的丫頭,逞強不會讓我怕,示弱也不會讓我覺得可憐。“你并不是東方家的女兒,為什么用這種身份住在這里,享受東方家女兒的待遇?你左次三番來挑釁我,你又有什么立場?”我打斷了她的話,反問:“搶我屬于我的東西,還反過來指責我?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東方琴張大嘴,顯然她不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立時心虛了,聲音也小了很多:“你,你的娘親......”
“我從不去指責你的娘親,希望你也能尊重別人的娘親,無論她們怎么樣,都不是你可以妄言的。我,并不愿意住在這里,如果你有本事,自可以讓你的娘親你的爹爹放我出去。我也不會和你搶什么,你想要的東西,我一樣都看不上?!”無論是爹爹揚夫人還是這個家,都是我所厭惡的!
她想要,與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最好說的都是真的。”東方琴立刻兇狠狠地說。
不知她為什么這樣,好象不裝出個惡人像,我就會把她吃了一樣。
我側身,走過,這一次,她沒有任何理由留我了。
東方琴在我身后用一種不確定的調子問:“那溫表哥,你要是不要?”
想笑,揚少白是一件東西嗎?任由得我們要不要的?
不理她,走回房間,連門也不關。這里不是我的地方,這間房也不能真正擋著什么?
回到房間,翻一本閑書,靜靜看著,于這靜中似能聽到一滴水從高高的屋檐上滴下來,悶響著滴入地上青石板的淺坑里,那悠長而寂寞的聲音,就是寧靜!
一個人能無愧對這天地,得到心之寧靜,已是大幸福!
唇邊泛起一個淺淺的笑,看著多年前大智慧的高人留下的言語:
寒山問拾得:“世間謗我,賤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
拾得答曰:“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我不是高僧沒有這道行,我不還擊只是覺得她們所做并沒有真正刺痛我,不值得斤斤計較。只要我覺得痛了,我的還擊一定會令她永生難忘。
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逆來順受并不是我的真面目,只要我愿意,大家都生的二只手,我自然打也打得,大家平生了一張口,我亦能罵也罵得。
可是,我卻多了一份靜心,于無關痛癢處,自然更能待也待得。
那一日沒人送飯過來,我只有,餓也餓得!
......
有人扣窗,睜眼,靜看,并不出聲。
扣扣扣,扣扣扣......有節奏的敲擊,有耐心的等待。
空氣中,慢慢沾染上一絲浮動的甜香,是紅燒肉的味道。
我笑了。坐起來,從容著衣,劃著繡鞋,雙手理了理長發。
推了窗戶,窗外那個轉眼看星,滿臉是笑的男人,不是孤獨清絕還能是誰?
今天的他長發用墨玉束著,唇邊似笑非笑,那一天的星子全都落在他的眸中,修長身體套一件深藍色的長衫,微風吹來,輕輕搖晃,感覺這顏色特別襯著這夜色,讓人移不開眼去。
他側過臉,斜睨,“能飲一杯無?”
能,我點頭,當然能。
看在他手提的食藍不斷飄出的香味兒上,我同意的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