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因為有皇帝的到來,連氣氛都壓抑三分。
所有的太醫,宮女,太監全部都是墊著腳尖走路。
門外的小太監沖在里頭貼身伺候的小路子招招手,看到小路子示意稍等的眼神后,挑了個背陰的地方站著。
“出什么事兒了?”小路子皺著眉,壓著聲道:“皇上那頭亂著呢。”
“是前朝有著急的事找皇上商量呢。”
“剛下的旨,今晚的議會暫且散了。”小路子嘆道:“里頭炕上的那位爺,可是不能閃失。這不,寸步不離的受著呢。”
“真是著急事兒。”那小太監左右望望,確定沒人之后,湊到小路子耳邊:“兵部來報,七王爺并著闌國的鎮南將軍在城外三十里處扎營了。”言罷,從懷里掏出一個折子,“勞煩路公公一定要馬上給陛下呀。”
小路子聽罷,拿著折子巴不得立馬就飛到里頭去。“陛下”,雙膝一跪“兵部密報,七王爺和闌國的鎮南將軍在城外三十里處扎營了。”
“慌什么?”景修眼睛一瞪,擔心的瞧瞧飲落,確定他沒有被吵醒,緩道:“把折子呈上來。”
眼睛隨便一掃,眉頭微微一蹙,隨即起身。“小路子,去議政廳。”吩咐一下,剛才隨著小路子跪下的眾人,紛紛站了起來。
景修身影一頓,朝著各位正在忙碌的太醫哼道:“飲落要是有了什么閃失,朕要你們陪葬!”
太醫們“撲通”一聲,全部跪下,連連表示衷心。
“臣自當竭盡全力。”
“飲公子吉人天相,臣等不敢耽誤。”
景修冷冷一笑,不再說話,徑直去議政廳了。
議政廳早就是一鍋粥了。
核心的幾個大臣全部到了齊,就扎營這事討論的熱火朝天。
“這七王爺也太不該了,居然沒有奏報兵部就擅自扎寨。”
“唉,如今圣元的大部分兵力都在七王爺手上捏著,此舉不善啊。”
眾人聽見,連連附和。
“七王爺這一回來,只怕朝里又要不安寧了。”一個老臣嘆了一聲,在門外太監通報的同時,見到了正跨步進來的景修,連忙大呼一聲:“萬歲!”顫顫巍巍的跪了下去。
“萬歲!”眾人高呼著,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平身!”景修不慌不忙的坐到龍椅之上,笑問:“七王爺一事,不知眾愛卿有何良策?”
這話一出來,眾臣紛紛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聽來聽去,總結就是兩個方法:要么就是趁此機會治他一個大不敬之罪,賜死或者發配永久的了結;要么就是戒嚴皇城,以防不測。
唯有左丞相杜翔見皇帝唇角一瞥。他是看著這位小皇子長大的,這個表情就表示他已經有了良策。摸摸胡須,一副不再操心的樣子。
等眾人都鬧得差不多了,景修懶懶的開口道:“傳旨禮部,于明日開慶功宴,恭迎大將軍景麟回朝。另設宴為闌國的鎮南將軍洗塵”
這一決定出乎眾人意料,連連懇切道:“陛下,這無疑于引狼入室啊。當務之急,應該是調遣兵馬,保衛皇城安全。”
“愛卿是何時得到的消息?”這一問,似乎有些文不對題,可還是恭敬的答道:“杜丞相方才給幾位大臣傳的消息。”
“那就是了。”景修身子微微向后一靠,“朕卻是在昨晚就的了消息。”
杜翔臉色一變,其他人卻還沒有反應過來其中的奧妙。
景修笑道:“七王爺手握重兵,朕的暗衛昨天就送來消息,今天眾位愛卿才知道。這說明······”景修輕輕嘆了一口氣:“皇城已經被暗中戒嚴了,皇宮的一舉一動都被監視了。”
“皇上!”一些老臣立馬跪下勸導:“請皇上帶著太后及諸位皇子撤離皇城,速調兵馬來此。”
“來不及了,七弟是有備而來的。”景修笑道:“這本不是什么大事,你們照著旨意去做就是了。”
他一向有讓人安心的魔力,這話一說,眾人半懸的心都放了大半。
只是無人注意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