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迷迷忽然覺得自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透過粉色紗帳,她能感覺到司空凌投過來的灼熱目光。
她想,他一定是認出她來了。
那只舉在門檻上的腳終是不敢落下去,錢迷迷朝著玉如顏一抱拳,“玉姑娘既然有客人,在下不便打攪,這就告辭了。”
錢迷迷只恨自己為什么沒有跑得快一點,為什么非要抱著一種僥幸心理以為司空凌認不出她來,而非要留在這個地方,如今隔著薄薄的紗幔,司空凌又豈能認出不自己來?
一切的自信都是空想,而現在,她除了逃跑,只怕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這位公子既然來了,怎么這么快就要走呢?”隔著那輕盈若風的紗幔,錢迷迷的眼角瞧風玉如顏已然朝這邊移動了。
里頭的司空凌為自己斟下一杯酒,“這位兄臺,既然來都來了,又何必急著離開呢?難道你對玉姑娘的傾慕都是假的么…”
司空凌依舊是那副淡淡的不疼不癢的口氣,他不是不氣,他只是很好奇,他的這位正妃不好好在太子府里呆著,跑這青樓來做什么?
他想知道她來做什么,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莫非,她其實根本就知道這個玉如顏的存在?
難道慕頤風早就告訴過她了?
說到慕頤風,似乎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個伊瀟瀟了,雖說是她是慕頤風派來的探子,但慕頤風現在只在每個月的十五月圓之夜給她送解藥外,幾乎已經不和她再有別的接觸了。
這到底是為什么?
難道他改變了計劃?還是他不能再支配伊瀟瀟了?
可看樣子,他還是能支配伊瀟瀟的,只不過,慕頤風最近的以靜制動讓他著實摸不著頭腦。
其實,司空凌并不喜歡玉如顏,他常來這里,只是覺得她像他心目中的那個她而已…
只是皮相像了些,他便已經無法自拔了…
每次抱著她溫玉的身子時,羽芊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就越發清晰。
已然過了十年,十年到底可以改變多少?
沒有人知道。
羽芊,我的羽芊,你…究竟在哪里?
錢迷迷杵在門口,跑是跑不得了,那就只有咬牙面對了,反正不會死,大不了就進去。
她還就不信,她這個太子府的正妃會被他司空凌親手殺了不成?
玉如顏掀開簾帷出現在錢迷迷眼前的那一刻,錢迷迷越發覺得自慚形穢。
對方明眸皓齒,唇紅齒白,柳葉彎眉,盈盈纖腰,不堪一握,面若棠梨,朝著錢迷迷微微一笑,“敢問公子如何稱呼啊?”
吳儂軟語,流淌了一室的女子香氣。
“哦…”錢迷迷許久才回過神來,眼前的女子雖非絕世佳人,卻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那雙大眼睛里,似乎…還裝著許多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