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澤強忍著怒氣，問道：“好，好，你說得都好，我且來問你，你離開穆家成了一介下堂妻，又有何歡喜？”

突然，門外傳來穆語恭敬而壓抑的聲音：“三少爺，江姑娘醒過來了，吵著要見您。”

穆南澤聞言長舒一口氣，喜道：“你回去告訴穆語，叫他繼續給陵兒針灸，再去廚房端碗清粥過去。”

杜陌塵冷笑道：“三少爺請回吧，佳人在盼，不值當地在我這里耽擱時間。”

穆南澤寒潭冷月般的眸子一暗，扣住她腕處的手越發用力，徑直牽著她離開，杜陌塵被他拉得一個踉蹌，急道：“喂，穆南澤，你要帶著我去哪里？”

待到了江陵房門口，杜陌塵卻停了掙扎，反問道：“穆南澤，你確定你是要帶我進她的房間？”

穆南澤似是略微遲疑，將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松開，杜陌塵驀地心一沉，只不過剎那，那只手又緊緊握過她的手，鄭重地點頭，說道：“是，我們一起去見她。”

杜陌塵只覺得握住自己的那只手溫熱而踏實，心里略微顫了顫，那原本微弱而渺小的欣喜在看到江陵那幾乎被病痛熬垮的面容之時，化為烏有。

江陵的唇色青紫，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臉頰處還帶著病態的潮紅，看見穆南澤之時眼神中跳躍出由衷的喜悅，在看到杜陌塵也一同進來之時，又黯然了下去，直直盯在穆南澤和杜陌塵互握的手，喃喃問道：“她為什么會來？”

江陵的眼神悲痛而絕望，杜陌塵只覺得一種刺心的負疚感，想抽回自己的手，誰知被穆南澤握得更緊，抬頭看了穆南澤一眼，只見他緊抿著唇，似是在掙扎不已。

“陵兒……”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么，我不想聽，我不想聽。”

“陵兒，你跟在我的身邊已經有兩年了，我不能再耽誤你下去。這些年我費盡心機，散出數千探子去找尋漠北神醫，終于有了下落，據聞漠北神醫近日會在臨江出現，我定會竭盡全力去找他來為你醫治，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那時回到帝都……”

“我不要找什么漠北神醫，我也不要回帝都，我只求在我臨死的時刻，能有你陪在身側，那樣我也死而無憾。難道你連那一天也不肯等嗎？”江陵朝穆北沉伸出枯瘦的手指，穆北沉頓了頓，終究握了上去。

“陵兒，你何苦這般折磨自己？”

江陵因為激動咳了起來，良久才說道：“南澤，我只問你一句話，你是真心喜歡上了這個女人？不僅僅因為她是你的妻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