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兵府的后院并不見得較之方才的角落明亮許多,仍是黑漆漆的一大片,但是直覺上柳無言就是知道,此刻握著自己的雙手的人就是龍玠。
不需要眼睛來證實。仿佛他的呼吸,他的味道早就已經滲透進了自己的記憶,永生難忘。
果不其然,當慢慢接近柳無言居住的院落的時候,柳無言便一眼看到了龍玠勃然大怒的一張臉。
“嘭”的一聲,龍玠一腳踹開了房門,驚得小蕓將手里的罐子摔在了地上,爆發出了一聲尖叫。
“太……太子殿下……”
她的身子微微抖著,一雙大眼睛里瞬間便溢滿了淚水。
柳無言掙扎了一下,未果,瞧著小蕓的模樣想著她可能被嚇壞了,這才緩和了一下臉上盛怒的神色,淺笑著擺了擺手。
“不礙事的,殿下和我有些事要談,不用你在這里候著了,時辰不早了,你去睡吧?!?/p>
小蕓手里還拿著那個雞毛撣子,不確定的望了龍玠一眼,見他臭著一張臉并無表示,這才草草行了個禮慌忙的跑了出去。
柳無言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被龍玠攥得通紅的手腕,眉峰微蹙。
“殿下害怕民女跑了不成?”
龍玠沉默了一下,扁著嘴憤憤的松開了手,在桌邊坐了下來。柳無言心下微微嘆了一口氣,轉手輕合上了房門,也輕飄飄的在龍玠的對面坐了下來。
房里一陣安靜,兩個人堵著氣,相互不肯看對方,也不肯先開口。燭火噼噼啪啪的響著,搖曳的火光在柳無言的臉上描繪出好看的影子。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蕭禹,你卻和他糾纏不清,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終于是忍無可忍,龍玠側著頭看著柳無言淡淡的問著。
柳無言轉過頭也看著龍玠,這才發現,幾日來車馬勞頓,龍玠的臉頰上竟然已經長出了青澀的胡茬。心下微微一抽,這個人曾經是帝都里的翩躚少年啊……
心里這樣想著,嘴上卻仍是不肯承認?!暗钕滤貋碇牢也幌矚⒙荆M蠹叶寄芎煤玫幕钪缃襁@玉石俱焚的計策,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一樣的問法,一樣的云淡風清,卻著實是讓龍玠吃了一驚。
“你怎么會……”
瞬間他便明白了過來。“是了,我方才瞧見了羅榮,有什么是他聽不到的……”
這樣一句看似褒獎的話,卻盛滿了酸酸的醋意。柳無言不禁心里一陣暗笑,臉上卻仍是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如此說來,殿下是當真決定要玉石俱焚了?”、
龍玠一改方才在前院研究對策時的伶俐氣焰,疲憊的閉著眼睛揉了揉額頭。
“不然呢,我還有更好的退路么?”
柳無言抬手將茶盞推到了龍玠的面前,眼眸里盛滿了明亮的光彩。
“我倒是有一計,但是,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龍玠抬起頭看著柳無言,良久苦澀的一笑。“什么時候,你幫我居然也要講條件了……你說吧……”
柳無言挑了挑眉?!皸l件還沒想好,先欠著吧。至于計策嘛……我之前就說過,風華國的兵認虎符不認帥,你與其遣人燒糧草,搭上上萬人的命,倒不如遣人把虎符偷來來得方便。”
恩恩,什么鮮花的,來者不拒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