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四淡笑如梅,細細觀察了一會,驀然感嘆道:“景當家一向都是這么話里有話嗎?”
景亦軒聞言,眉輕挑,薄寒攏上臉面,看著鳳四,神情冷凝:“鳳當家又何曾不是凡事都藏著掖著嗎?”
鳳四揚起笑,輕問景亦軒:“景當家何意?”昔日的三少爺似乎越來越尖酸刻薄了,話語間竟也摻雜著幾許算計。
鳳四那一刻沒有失望是假的!但更多的則是冷嘲!究竟是景亦軒太會偽裝,還是她以前太過癡傻了!
景亦軒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卻為茶水的冷意蹙了蹙眉,“鳳當家實為女子卻喜歡女扮男裝示人,這實屬個人癖好,我本不該多說什么,但你如今邀我來此,為何還易容相見,難道鳳當家做了太多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常常易容示人嗎?”
鳳四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落寞和沉寂,“鳳四是商人,生性耿直,想來在商場上無意中得罪了不少人,若是有人識得我面,借機報復,那豈非是得不償失嗎?”
景亦軒笑意泛開,眸光更見深遠,反問道:“鳳當家在我面前易容,難不成將我也當成那些無恥之人了嗎?”
鳳四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溫雅的好像沒有聽到一般,但是如冰似的鋒利卻從不言不語的少女身上透出!
過了一會,鳳四抬頭看他,水漾的雙眸幽深無比,輕聲道:“景當家怎會是無恥之人呢?素來傳言景當家做事向來光明磊落,從不暗箭傷人,是有名的善人,鳳四說的那些人自是宵小卑鄙之輩,喜歡在背后陷害人的惡棍,這種人自是不能和景當家相提并論!”
冷哼聲出口,景亦軒低笑出聲:“既然如此,鳳當家為何不明人說亮話,光明正大的示人又有何妨呢!”
低低淺淺的笑化開,鳳四笑語:“鳳四相貌丑陋,但愿不會糟踐了景當家的雙眸!”
景亦軒語氣冰冷,冷聲道:“鳳當家言笑了!”
這個鳳四果真非常人,話語滴水不漏,話里有話,字字帶針!
鳳四心中冷笑,抬手放在臉頰旁,忽然一撕,景亦軒只覺得眼前一亮,就見那張平凡的人造面具下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龐,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襛纖得衷,修短合度。修眉聯娟。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瑰姿艷逸,儀靜體閑,柔情綽態,媚于語言。
讓景亦軒震驚的不是鳳四的絕美容顏,而是她額間的蓮花圖案,明眼人都能一眼看出來,那并非是繪畫上去的,而是天生的胎記,荷花栩栩如生,可卻是少見的黑色荷花圖案,處處透著詭異和神秘。
那一刻,景亦軒身形顫抖了一下,眼神覆蓋著一絲朦朧,手上青筋暴露,眼神幽黑的深不見底,但卻銳利的可怕。
景亦軒怔怔的看著鳳四額間的蓮花圖案,心中似乎有噴涌而出的炙熱火漿,瞬間便直沖腦際,雙眸中漸漸蒙上了一層濃霧。
震驚和狂喜幾乎淹沒了景亦軒,他忽然站起身來,緊緊地抓著鳳四,深情無比的喚道:“雪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