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嘀嘀咕咕嚼舌根的太監宮女也一眼看見了大人物，立刻顫顫巍巍的跪在地上大聲喊著：“參見皇上——”

雪顏沒有任何動作，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僵硬，她從未跪拜過齊昭楊，更別說如今了，這已經形成了一份習慣了，更是她的驕傲。

“雪.......”皺了皺眉，華青山剛想開口訓斥一聲，話到嘴邊，差點就忘記了她現在的男裝打扮。

“哦？雪？青山，這是你帶進宮的人？怎么？現在終于知道身邊有人照顧的好處了吧。”齊昭楊沒有訓斥雪顏的不禮貌，反倒是輕笑著說。

畢竟是皇帝，這些年來閱盡不少人，雪顏雖然風度翩翩，穿上男裝，也教人看不出她的女兒身，可卻也難逃齊昭楊的眼睛，一眼便看出了她的性別來，頗有些深意的瞥了眼華青山。

華青山抽了抽嘴角，自然是感覺到了齊昭楊那復雜的眼神來，掩拳輕咳了一聲，竟然沒有說出反對的話來。

“皇上說的是，來回奔波，還是需要有人照顧的好。”不卑不亢的輕緩音調，一如他面對任何一個人，連齊昭楊這個皇帝也不可避免，雪顏眼中不由得有些復雜，這兩個人，又到底是什么復雜關系呢。

感受到齊昭楊探視過來的目光，雪顏條件反射的就想要轉過頭去，遮住自己的面孔，半晌才發現，自己早已不是當初的華盈月了啊，這張臉即使再美麗，也早已和當初的自己全然不同了。

幾乎是僵硬著身體才扭轉過自己的身體，卻還是條件反射的低垂著腦袋，默不作聲。

“皇上，她對宮中的規矩還陌生，多有得罪，還請皇上不要放在心上。”這自然是為她的不下跪行禮做解釋，不知道為什么，雪顏從他的語氣中，仿若能夠聽出那么一絲絲挑釁的感覺，嗯哼，也可能是她聽錯了吧。

“呵呵，那是自然，愛卿能夠找到個照顧自己的人，朕高興還來不及，自然不會在意這點俗世。”齊昭楊不甚在意的擺擺手說道。

目光輕瞥，對對上雪顏那雙帶著清冷，帶著倔強的水眸，身體微頓，微微一顫，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要伸出手來想要撫上那雙水眸。

“皇上？”華青山一抬眸便看見這詭異的一幕，立刻皺緊眉頭大喝一聲。

齊昭楊迷惘的望著眼前的雪顏，那雙水眸又重新被遮住，低垂的腦袋，教人看不清楚她的神情，卻能夠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清冷和疏離.......

“呵，是朕看錯了那，看錯了啊.......”齊昭楊苦笑一聲，搖晃了下腦袋，嘆口氣，竟是絲毫不在乎自己臣子還在的情況下，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了。

跟在不遠處的太監宮女立刻緊緊地跟上，一行人就這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此刻的雪顏這才重新抬起頭來，神色有些復雜的望著齊昭楊離去的背影。

方才.......那苦澀的眼神，都不禁讓她有些微微愣怔了，他在透著她看誰呢？又或者，是在看曾經的自己呢？

嘲諷一笑，這也算得上是他們十年后的重逢吧，即使中年的魅力還在，但是，他終究是老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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