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過早飯,殷盼踩著三輪車去煙花爆竹廠取婚禮上要用的爆竹禮炮。阿昌自告奮勇地要跟上去搭把手。小期阿爸看著阿昌熱情的樣子,很滿意,背后悄悄地跟小期說:“小期,我覺得小李的人很不錯,對你也很熱情,如果你們處著還行,就早點把事情都辦了吧,你也不小了?!?/p>
小期聽了阿爸的話,表情有一刻是那么地黯然。一抬頭,瞥見阿媽正琢磨著自己的眼神,小期的眼神夜閃了一下,只片刻,便換出一副笑臉,說:“阿爸,我知道了。多少年沒回來了,我想出去,走走看看。”
小期出了門,穿一件收腰帶皺褶擺的白底黑花連衣裙,燙了大波浪的頭發挽個馬尾松松地系在腦后,耳朵上吊著明晃晃的環形大耳圈,腳底蹬著乳白色的高跟鞋,鞋跟踢打在古城小巷的青石板路上,一路發出清脆的咔噠,咔噠的響聲。
小期走一步,腰一扭,裙擺隨著節奏微微地飄向身后,像一道高調的水墨風景移動在古城的小巷里。她慢慢地看著小巷里的青石壁,聽著鞋跟踢打青石板發出的清脆聲音,眼里又泛起點點憂傷的星光。這里的一切都曾烙印著她童年及少女時期的記憶,可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穿過那個50米左右的巷子,橫在面前的是一條小河,十幾米寬的樣子,河面有一座弧形的青石拱橋。拱橋倒映河面的倩影如初,只是河水已不如當年清澈。小期還記得當年這河水清澈得連河下穿梭的小魚都可以看見。
河的對面是一個孤立的小島,四面環水,大約三畝地的面積。島上四周筑起高高的圍墻,圍墻里是一些最高不過三層樓的房子,都有了年頭。小橋的對面正對著圍墻上一扇鏤空大鐵門,鐵門上面一把老鎖,靜靜地掛在那里,悄無聲息。
小期走過去,站在鐵門口,如有所思地探目過去。這是T城的一所高中學校,二中。因為T城還有一所一中,這所學校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了一種恥辱,大家都不愿意說自己就讀二中,但是二中的綠化卻是出了名的好,特別是那藍色的牽?;?,總風姿綽約地搖曳在夏天校園里的每一個角落。
現在又是牽牛花開的季節。小期探了頭,看見校園里那搖曳不定的一抹藍。她忍不住,提起裙子,翻過鐵門,進去了。小期小時候的諢名叫禍害,在上中學前,她野得和男孩子沒兩樣。這點翻墻的伎倆對她來說不值一提。
再說阿昌和殷盼提了爆竹回來后發現小期出去了,打殷期的手機,聲音卻從樓上傳了出來。阿昌正不知所措,殷盼胸有成竹地說:“我知道我姐去了哪里,李昌哥,我帶你去?!?/p>
阿媽臉露神秘,問:“小期又去學校那邊了?”
殷盼沒有理睬媽媽的問話,拉著阿昌就出了門。殷盼把阿昌帶到T中學的門前,指指里面說:“李昌哥,你進去,肯定能找到我姐,我先回去了,還要忙點事。”然后拍拍李昌的肩旁,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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