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氏一走,卿青便興高采烈的回內室去欣賞她平生第一套首飾去了,雖然以前的卿青也有不少首飾,可是卻極少有成套的,也沒有今日送來的這兩套貴重。興許是頭一次擁有這么貴重的東西太過興奮了,卿青不知不覺的抱著兩個錦盒睡著了,直到下午卿峰傍晚回來才喚醒了她。
“我怎么睡著了?”卿青一張開眼便看見卿峰放大的臉嚇了一跳,一骨碌坐起來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手里還緊緊的抱著馬氏送來的錦盒,尷尬的一邊抹著嘴角的口水印,一邊放下手中依然抱得緊緊的錦盒,嘟嘟囔囔的說道。
“姐姐都睡了一下午了!”卿峰一臉習以為常的開口說道,見到卿青放在床上的兩個錦盒眼睛一亮,伸手問道:“這是什么呀?”
“女孩子家的東西,你一個男孩子看什么看!”可還沒等卿峰碰到錦盒,卿青便一機靈的又把錦盒抱進了懷里,一扭身下了床往梳妝臺邊走。
卿峰也不以為意,反正卿青說的對,女孩子玩的東西他也不稀罕,況且他今兒個還有別的事要跟卿青說呢,便也屁股一扭跟在了她的身后,扯著她的衣擺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姐姐,聽說田哥哥要回來了?”
“田哥哥,誰啊?”卿青把兩個錦盒放在梳妝臺上最顯眼的地方滿意的拍了拍,有口無心的隨口問道。
“鄒璞田,田哥哥啊!姐姐難道還不曉得?”卿峰被卿青問的一愣,詳細的替她解釋道,不明白為何卿青的反應與他想象的會有這么大的差別,眼睛一轉,忙高興的問道:“還是姐姐已經不想嫁給田哥哥了?那真是太好了,我早就想跟姐姐說我不喜歡那個田哥哥了,可是姐姐卻說······哎呀······”
“你剛才說什么?”卿峰的話還沒有說完,卿青便一手夾著一匹鄒老夫人命人送來的緞子猛的轉過身來開口問道,一匹緞子一下子從卿峰的頭頂掃了過去,把他頭上的小小發冠都打歪了,嚇的他大叫了一聲。
“我說姐姐不嫁給田哥哥正好啊,我不喜歡他!”卿峰一邊幫自己把發冠扶正,一邊撅著紅潤的小嘴說道,其實這話他早就想跟卿青說了,只是之前見卿青一副下定決心一定要嫁鄒璞田的樣子他才沒有說出口,怕卿青難做,可還是現在看來,卿青好像改變主意了,那就真是太好了······只是這發冠怎么老是正不起來啊?
“不是······等等等等······”卿青被卿峰的話弄的腦子有些混亂,一手拉著他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一手扶著額頭,等自己冷靜了一下,大概理清了思路才望著還在忙著擺正發冠的卿峰認真的道:“我的意思是,我為什么要嫁給鄒璞田?這是誰的意思?”
“不是姐姐自己親口跟鄒奶奶說要嫁給田哥哥的嗎?”卿峰被卿青問的有點莫名其妙,他記得但是他也是在場的,為什么現在他記得,卿青倒是全忘了?
“我親口說的?”卿青伸出一根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的瞪著大眼問道。
她哪里曉得鄒璞田是哪根蔥啊,她怎么會親自說要嫁給他!況且她現在怎么看也只有十五歲的樣子吧,就算在古代這個年紀是可以嫁人了,那她也不至于這么著急吧,竟然到人家奶奶面前去求嫁!難不成之前的卿青跟鄒璞田已經到了私定終身非君不嫁的地步了?
可若是這樣的話,她為什么對那個鄒璞田一點影響都沒有?在她現在的的記憶里,對卿青最重要的人是卿峰,其次是對他們姐弟最好的鄒老夫人,別的便再也沒有了,至于那個傳說中的鄒璞田,她現在唯一記得了只有他的長相,還有他身為鄒家長房長子的身份,別的什么都沒有了······老天爺,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卿青歪著嘴望著外面的天空長嘆,她不會是一穿過來就要被逼做個未成年新娘了吧!
“卿小姐,卿少爺,晚膳已經備好,請兩位到偏廳用膳!”
“哦,知道了!”李嬤嬤的聲音讓卿青打了一個機靈,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
也是到這個時候卿青才搞清楚之前馬氏說的“果然是去通風報信了”是什么意思,還有這幾日一直困擾她的“那件事”······奶奶的,原來她一來就被賣了啊!
卿青不曉得自己是怎么跟卿峰一起用完晚膳的,也不曉得他是什么時候走的,更不曉得他們有沒有去給鄒老夫人請安,她只記得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床上了,外面的天色盡黑,床頭燭臺上的火光搖曳,朦朦朧朧的照著屋子里的一切,讓人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所有的事情好像全都連起來了,過去的卿青是個備受鄒老夫人疼愛的小孤女,可是她卻占著這份疼愛妄想要嫁給鄒家長房長子,也就是長房唯一的兒子鄒璞田,所以大太太費氏才是對她除之而后快,想必那幾個站在湖邊身穿華服的人就是她指使的,一定是這樣!
卿青翻了個身,感覺有些冷,又把錦被攏了攏,緊緊的抱在懷里。
難怪馬氏要百般提醒她小心謹慎了,想來也不是真的關心她,畢竟二房的人在現在的鄒府沒有說話的權利,馬氏也只不過是想一邊挑撥離間她跟費氏之間的關系,一邊拉攏她做自己的同盟軍罷了。
可是鄒琳玉上她這來又是什么意思?聽她話里的意思好像并不反對她成為鄒璞田的正方夫人,當然,以她的身份,即便是反對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的,這樣的話,那她也是來拉攏她的?在卿青的記憶里,鄒琳玉一直是個默默無聞的嫡出小姐,從來不會參合府里的事情,怎么這會子這么來勁了?還有鄒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紫煙,她們之間的敵意又是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