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身著月白色錦衣長袍的男子,一身清冷地站在城門口,負手而立。白錦歌抬眼直對上一雙冷眸,那其中過分幽深讓人看不出任何色彩。對方一瞬不瞬地盯著白錦歌,似乎是想要將她看個通透。
男子皮膚白皙,在強烈日光照射下竟好像透明一般蕩著神彩。下顎瘦削且微微上翹,瞧起來倒是頗有韻味。一雙丹鳳眼眼細長,但因著其中神色頗感冷意,竟意外讓人察覺不到任何溫度。
白錦歌打量著這般高深莫測卻如此耀眼的人,忽然,笑了。
轉過身子看著面前男子,適才還囂張跋扈的白錦歌竟是俯身行了一個大禮。
“參見趙國攝政王。”朱唇輕啟,白錦歌的語調帶了一絲玩味,“剛才還真是千鈞一發啊,若不是王爺出手,只怕錦歌便要釀出大禍了。”
攝政王蘇祈月,雖然不是趙國皇族貴戚,卻因為天生的魄力和才氣,成為唯一入主趙國政治的外姓人物。
眼下他看著城門口發生的一切,面無表情,渾身透露出一股子冷意。
“祈月你來了就好!”此刻沒了威脅,衛翎忽而扯開嗓子對著蘇祈月道,“快點將這賤、婦處死,竟然敢對本相動手……”
“衛丞相。”蘇祈月清冷一聲直接打斷衛聆的夸張叫喊,眼睛平淡掃過不帶絲毫溫度,“既然受傷了,就回去養病吧。這兒,不需要你操心。”毫不理會衛聆瞬間變成豬肝顏色的臉,蘇祈月轉身看著白錦歌打趣目光,忽而開口,語氣冷淡:“商朝二郡主目中無人傷我趙國人士,慕齊,把她帶入天牢,沒本王的吩咐不準出來。”
慕齊總算是能松一口氣,即刻便上前扣著白錦歌肩膀將她帶了下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白錦歌本人并沒有反抗,很聽話地依著慕齊手勢緩緩往天牢方向走,臨了,還回望了蘇祈月一眼,幾抹趣味添在臉上,像是看戲一般。
蘇祈月沒有給她回應,只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散去了眾人。隨后,目光卻跟著白錦歌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不多會兒功夫便被壓入了天牢,白錦歌不由感嘆自己此次進入趙國的待遇倒真出乎意料。只是雖然身處漆黑牢籠,可她的臉上卻是毫無驚慌只余平靜。甚至還有些享受這樣靜謐的氛圍,無端讓她想起自己在前世時,一次次面臨危險的狀態。
那是全身高昂氣焰的叫囂,也是渾身血脈涌動的歡暢。
這樣的感受,讓她興奮,也讓她倍感親切。
“蘇祈月啊……”口中喃喃低語念著對方姓名,白錦歌眼中顯露出耀眼光彩,仿佛是獵人看到了有趣的獵物一般垂涎貪婪。
然而正在此刻,牢房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一股熱氣順著透了進來。白錦歌沒有一點驚訝地起身抬頭,盯著那慢慢明朗的月白長袍,嘴角上揚,像是狐貍一般狡詐。
“攝政王親自光臨此地,還真是沒有叫我白等。”仿佛把握了一切的篤定,白錦歌笑著說道。
蘇祈月聽她如此,眉間輕皺,語調卻還是保持清冷:“看來衛丞相所言非虛,你倒真是個讓人意外的妖孽,也難怪他會如此厭惡你,只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
聽他說了這么多,白錦歌無所謂一笑,眉眼之間皆是風情:“妖孽又如何,只要王爺不覺得,那,便是繆傳了。”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白錦歌忽聞得周圍氣氛突變,下一刻便覺得眼前一花,身子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不聽使喚。沒有過多痛苦折磨,白錦歌意識到自己橫躺在牢房床板上時忽然暗道不好,然而不等她有所掙扎,蘇祈月便直接壓了上來。
本能地想要拒絕,白錦歌不斷扭動著身子秀眉緊皺,然蘇祈月只靜靜壓著她,欣賞她的表情,正如剛才在城門前,白錦歌臨走前的那番樣子無二。
心中倏地涌出一陣煩躁,白錦歌表情不變,語氣卻漸漸冷了。
“祈王爺,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