瞠目結舌中，電話接通了，楚驕陽在那邊懶懶地說，“有什么事？”

想著楚驕陽在酒吧的模樣，落夕慌亂地笑了兩聲，“楚老師，您幫個忙好嗎……”

一個小時后，落夕隨著楚驕陽出了警局。楚驕陽走在前面，落夕灰溜溜地跟在后面。她不敢跟他搭話，也不敢解釋，她想自己真是瘋了，竟然敢讓班主任來接她。

兩個人穿過馬路，來到了對面的廣場上。噴泉開放，到處是乘涼嬉戲的人群。落夕內心忐忑，今天，她不知道還要經歷什么樣的事兒。

楚驕陽好像是走累了，停下了腳步，靠在欄桿上，落夕除了低著頭裝悔過，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楚驕陽俯視著眼前這個矮小的家伙，不免搖頭，“嘖嘖，瞧瞧你這品味。”

開頭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落夕有點兒懵，她不由地仔細大量了自己一番，“怎么啦？挺時尚的呀？”

楚驕陽看不起似的笑了笑，“你那不叫化妝，叫易容，剛才我都沒發現唱歌的是你。眼皮上涂得是什么啊，墻上的白灰？能不能不要用這么廉價的化妝品？裙子上全是亮片，小姑娘，不是裙子短眼皮閃就叫性感。我見過那么多女人，你是最差勁的一個。”

落夕抽動一下嘴角，“哪有您這樣的老師？難道不應該批評我和人打架，還進了中學生禁止進入的場所，反而對我評頭論足？”

楚驕陽哼笑，“你有勇氣給我打電話，壓根覺得我這個班主任是個臨時替補，不知什么時候就會滾蛋的家伙。既然你都這樣想了，我那么認真干什么。再說，你都21了，早就是根老油條了，叫你小姑娘是給你面子。”

這個老師嘴巴真毒，既然他這么說，落夕竟然丟掉了惶恐，和楚驕陽頂起嘴來，“您這樣說我又算什么呀？是不是晚上和誰吵架了？還是又去糾纏根本不想搭理您的前女友啦？”

落夕還有一長串的話沒有說，但她及時閉了嘴。路燈下，楚驕陽的臉拉得老長，眼睛盯著落夕看，一動不動。落夕努力擠出一絲笑，“楚老師，我不是故意要提你失戀這件小事的。”

“勸退、記大過，這兩項的條件你都夠，二選一，想好了告訴我。”

楚驕陽帥氣地丟下一句話便走了，留下了呆呆傻傻的落夕。她這個人，總是把好事變壞事。記大過？勸退？這有什么本質區別啊？都是要通報全校的。落夕背著書包追了上去，她坐在地上一把抱住楚驕陽的大腿，便嗚嗚地哭了起來，“您別這樣啊！有話好好說不行嗎？我錯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敢提那個女人了，您和誰交往被誰甩了，都不關我的事，我以后會聽話的，決不給您惹麻煩，您叫我往東我不敢往西，您讓我跳河，我不敢上吊啊！”

落夕邊哭邊說，眼淚流下來，劣質的睫毛膏暈染開，留下幾道黑黑的淚痕。落夕哭得如此慘烈，怎么會不引起眾人的注意。幾個愛看熱鬧的老大媽已經聚在不遠處，準備看一出好戲呢。

剛才還得意洋洋的楚驕陽沒了轍，落夕抱著他的大腿哭得痛不欲生，圍觀的人是越聚越多。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小三懇求姘夫不要拋棄自己的好戲。

楚驕陽看了看夜空用來掩飾自己的尷尬，耐著性子小聲說道，“你先起來，好多人看著呢。”

落夕搖著頭，披頭散發的繼續哭著，“我不管！您不原諒我，我就這樣抱著您，我真知道錯了，再給個機會好不好？”

圍觀的人開始交頭接耳了，旁人的目光向小針一樣扎著他的后背。似曾相識的感覺令楚驕陽耳邊轟鳴陣陣，圍觀、竊竊私語、嘲笑、奚落，楚驕陽的拳頭不由收緊，被攥得咯咯直響。幾秒鐘之后，楚驕陽把嬌小的落夕從地上撈起，扛在肩上大步地逃離了廣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落夕在楚驕陽的肩頭天旋地轉，毫無防備又膽戰心驚，“楚……楚老師……”

“你給我閉嘴，從現在開始，如果再多說一句話，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