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串長長的數字沒有顯示聯系人姓名,但楚驕陽還是記住了號碼的主人,剛才那條她早看到了,只不過不想搭理。直到頭發半干,看在她鍥而不舍的份兒上,楚驕陽還是接了。
“楚……楚老師,沒打擾到你休息吧?”
電話那端的聲音冒冒失失,聽得出的忐忑。楚驕陽又拿起酒杯倒了半杯,“你說呢?”
“呵呵,不好意思這么晚打電話,我……我也沒辦法,這不是身體不舒服嘛,所以想和您請個假,就請兩天。”
楚驕陽輕笑,“你又怎么了?”
“肚子痛,痛得不行。”
“這不叫病。”
“我能說是大姨媽來了的原因嗎?每個女人都有那么兩天,痛經不是大病,但痛起來要人命……”
電話那邊絮絮叨叨地瞎掰,楚驕陽并不為之所動,“來大姨媽會痛死還是會流血而死?我就是不準你的假。”
“楚老師……”電話稍稍帶了點兒哭腔。
“我并不是心軟的人,更不是個好老師,我愛告狀,喜歡看學生挨家長的揍。你如果敢不來,我明天就打電話給你家里人,告訴他們你被叫到警局的事。”
楚驕陽干凈利落地掛斷電話,順便關了機。他的世界又恢復了清凈,抬手看看表,竟然和這個笨學生浪費了五分鐘的時間。這個班的學生真叫人頭疼,一個晚上有七八個人要求請假曠考,都讓他一口回絕了,這群倒霉孩子,他們的父母這些年是怎么活過來的?每一個都能把人氣個半死。他可不想明天考試的時候,他班上的學生卻在大街上惹是生非。
楚驕陽借著微醺的酒意上床睡覺了,可落夕卻沒有睡意。以前她不想考試或覺得壓力大的時候,總會請病假,這還是頭一次沒成功。夜越來越深,可落夕還在床上翻來翻去,把樊舒吵醒了。
“能老實點兒嗎?明天我還要上班呢。”
落夕望了一眼天花板,氣若游絲地說了一句,“姐,為什么要學歷史啊?我覺得一點兒用都沒有,還總是考年代題,難不成是怕我們不小心穿越了,在那個朝代活不下去?”
落夕知道請假無望后,挑了突擊能有效果的歷史,但是發現歷史除了讓大腦更加混亂,已經沒有別的功效了。
“穿越,你想得可真多。快睡覺吧,反正你每次考試都是那個湯水。”
落夕嘆了口氣,用夏涼被蒙住了腦袋,卻聽樊舒又說了一句,“我換了手機號,忘了告訴你。”
“姐,又有男生對你死纏爛打到換手機的地步了?”
樊舒沒有回答,落夕也只得作罷。第二天落夕頂著黑眼圈去了學校,用功的學生三三兩兩坐在花壇邊背功課,落夕只帶了一支筆,甚至連稿紙都沒帶。
距離考試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落夕聳聳肩又搖搖頭,考試排名真的那么重要嗎?好名次只有幾個,總有要墊底的吧。她抬頭望望天,天氣真不錯,用來考試真浪費。
身后是呼嘯而過的汽車聲,在校園里異常顯眼的Q7停在了她的身邊。玻璃黑乎乎的,看不到里面,落夕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不由站直了身子。車窗緩緩地搖了下來,楚驕陽摘下墨鏡,又掃視了一下四周,“還不錯,該來的一個都沒少,這樣才對,就算考零分也無所謂,只要別給我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