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的男人終于丟掉了所有的驕傲，他把頭深埋在臂彎中。落夕不知該走還是該留，他的肩膀有些輕微的顫抖，看得出來，他哭了。落夕的喉嚨堵塞得難受，剛才那通不算私密的電話，讓她看到了兩個人都不曾變現出來的一面。一個溫柔安靜懂事，卻又斬釘截鐵。另一個驕傲到自負，卻又情商難解。

她走過去，蹲下來。輕輕拉起了楚驕陽的手。他渾身的酒味，彌散著沖散不掉的憂傷。楚驕陽的指尖是冰涼的，這份冰涼傳遞到了落夕的指尖，她不安地打了個哆嗦。楚驕陽抬起頭，落夕能夠聞到更加濃烈的酒味。楚驕陽的睫毛是濕潤的，眼白泛著猩紅。路燈之下，落夕看得不是很清楚。

“楚老師，回住的地方去吧，這里涼……”

話音未落，落夕已被攬入懷中，寬大的胸懷摟著嬌小的身軀，有些空空蕩蕩。楚驕陽緊緊地摟著她，淚水落入她的發，消失不見，連楚驕陽的淚水也是冰涼如霜的。

落夕不敢動，就這樣過了三十分鐘，楚驕陽才推開了她，看來酒醒了不少。

“你怎么還在這兒糟糕的女人。”

落夕心里罵了一句“可惡”，但臉上還是笑瞇瞇的，“這不是怕您想不開嘛。”

“笑話，我楚驕陽瀟灑的很。”

這句話顯然說得沒有那么瀟灑，落夕知道即便面對的只有她一個人，楚驕陽也不愿丟了面子。這個時候，她總要說些什么才好，“楚老師，你這么優秀的人，何愁找不到心愛的女孩呢？我姐現在是少婦了，女人一結婚很快就會變成黃臉婆，所以再糾纏能有什么意義？只要楚老師愿意，喜歡你的女孩排著隊，差不多能繞地球三圈。”

這么浮夸的安慰，顯然起不到作用。酒喝完了，可楚驕陽的心里還是很難受。只剩下最后一根煙了，他點燃只抽了一口，煙就被落夕搶了去。

落夕猛地吸了一口，但猛烈地咳嗽還是讓她不得已扔掉了煙。煙霧繚繞中，楚驕陽有些看不清她的臉。

“擺臭臉的！笑話人的！劈腿的！有無數備胎的！不珍惜感情的壞人們！下輩子統統變馬桶，一輩子吃屎！”

高亢的喊聲令楚驕陽打了個激靈，落夕把手放在嘴旁邊，做成一只簡易大喇叭，用勁兒地嘶喊著，直看得楚驕陽傻了眼，這個女人，真不是一般的奇葩。

看著楚驕陽目瞪口呆的樣子，落夕把“大喇叭”轉向了楚驕陽，“楚老師~你也試試啊，把那些壞人的名字都喊出來，下輩子讓他們變馬桶。”

呵，楚驕陽倒吸一口涼氣，嘟囔了一句“神經病。”

楚驕陽的不配合，令落夕沒了興致，她伸了個懶腰，把地上的那半截煙撿起來，“楚老師，還抽嗎？”

半截煙被落夕踩得稀扁，早已沒了形，楚驕陽一抬手打落她手里的煙，“你安靜一會兒行嗎？”

落夕終于安靜下來，和楚驕陽并排坐在噴泉池旁。但這份難得的安靜不過保持了幾分鐘，楚驕陽總覺得身上毛骨悚然的，側眸才發現落夕撲扇著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又干嘛？”

“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失戀嗎？”

楚驕陽可沒興趣知道，而且落夕這種說話不過大腦的人嘴里也吐不出象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