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眼神掃過書房里屏息垂立的眾人,兀老太君威嚴十足地踏進這狹小的空間,后面還跟著硬擺出端莊賢淑模樣的萬素娥和杜妙兒二人。
本已狹小的書房再次闖入聞訊而來的三人,越發顯得擁擠,空氣中滯留著一股膽戰心驚的氣流,令人惴惴不安。
精銳的眼眸朝垂立的眾人一個一個掃過去,緩步走到書桌旁,右手邊的龍頭杖隨著兀老太君的走動,一下一下撞擊著地面,在這靜得只聽見各自心跳聲的空間里,發出有規律的強大響聲,聽在眾人耳里,毛骨悚然,一下一下震得心肝發疼。
滿頭銀發的兀老太君在書桌旁的太師椅子上鎮定地坐下,眼神一凜,神情有些黯然,“你們兩個,給我跪下!”聲音不大,卻不容抗拒。
她雖未點名,但兀逸生和兀逸臣已上前兩步,乖乖跪倒在她面前。
“金釵失竊,你二人非但不去追查,不想辦法補救,反而在這兒互相猜測、指責,這就是我平日教你們的嗎?兩兄弟在這書房大吵大鬧,成何體統?你們眼里是不是沒有我這個太君?”失望、心痛的神色在兀老太君臉上一覽無遺,因為激動,臉上的皺紋越加明顯,頭上的銀發在自然光的映射下,顯得有些蒼涼。
“太君,孫兒知錯了,求太君別動怒。”跪著的二人齊聲勸道。
“太君,您別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大哥二哥只是心情不好,您放心,我會看著他們,不讓他們再吵架。”兀逸邦神色緊張地走到兀老太君身邊,討好般地輕輕給她捶著背,一邊為他兩個哥哥說情。
禾夕詩一聽,差點沒暈過去,她沒聽錯吧,棒槌說他會看著他們?真是不撞南墻不死心呀,再跟他們呆在一塊,就怕連小命都保不住。要是知道他如此固執地往刀尖上撞,剛剛就不應該救他的。唉……他到底是傻到什么程度啊……她的血壓呀……
地上跪著的二人也一副嗤之以鼻的表情,禾夕詩還耳尖地聽到不知誰冷哼了一聲,似乎沒有人將棒槌的話當回事。
只有兀老太君給了他一個贊譽的眼神,方才緊繃著的臉色也舒緩了些,對著兀逸邦扯出一抹疼愛的微笑,“呵呵,還是我的邦兒懂事。”
“太君,關于金釵失竊之事……”擔心腦袋掉地的兀逸生心里只記掛著這件事,畢竟庫房的鑰匙在他手上,而金釵卻在庫房不翼而飛,他的責任最大,一旦王上怪罪下來,首當其沖的便是他。
想到最壞的后果,他不由得冷汗直冒,心口發涼,雙手也開始發抖。對于金釵失竊一事,他毫無頭緒,也蛛絲馬跡都沒給他留下,叫他如何查?如今,兀老太君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相信,只要太君出馬,再大的坎也可以踏過去。
兀老太君擺擺手,“這件事情你們就不要管了,我自有主張,既然是盜賊,就會留下屬于盜賊的味道,盜賊總會現形的。如今離進貢的日子只剩下十天,我們要在十天之內重新打造十八副金釵。”
“太君,十天內打造十八副金釵在時間上是綽綽有余,但問題是這些進貢給王上的金釵素來都是用珍貴罕見的西沃金打造而成的,而我們堡內所剩的西沃金如今只夠打造兩副金釵,那該如何是好?”兀逸生道出了事情的棘手之處。
眾人心一冷,那不還是交不了差,要掉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