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渾身打著冷顫,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消磨殆盡了。地磚那樣的涼,身上那樣的單薄,屋里的炭盆早已滅了,那寒冷深入骨里,在她的體內蟄伏。
“王妃?我知道您埋怨我?可您莫要忘了,那是皇上,是天子,我怎敢伸手去攔。”
綠萼乏力的癱坐在地上,聽了她這句話,心里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掏盡了,血淋淋的感覺不到任何疼痛。此刻她才明白,或許痛得久了,亦會麻木,再也感覺不到了。
浣月腳步沙沙慢慢的靠近“王妃,您如今可看的明白了?這便是帝王之家,這便是人人艷羨的權勢。這一切不過是把鋒利的刀子,剜下那所謂的天真,所謂的善良,留下的便是無堅不摧的重生。”
浣月的眸光閃亮“姑娘莫要再傻了,這世上唯有帝王之家的男人心是最硬的,你如今失了清白,如今便是王爺都保不住你。便是能保得住,他亦不會讓你繼續為王妃,除非是想自己被天下之人恥笑。”
綠萼怔怔的聽著,冷笑道:“如今我還有什么臉面面對王爺,如何等到他從邙山回來?倒不如賜我一死罷。昔日若不是王爺兩次相救,我如今只怕尸骨無存,如今我便把命還給他,又有何不可?”
“你實在是可悲,你死了也罷,你莫要忘了那背地里偷偷竊喜的人,何必去稱了旁人的心意,讓旁人踩在你的尸骨上高興。”
綠萼抹去臉上的淚水,卻不知她指的何人,酸澀道:“我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既不想姑娘那樣天資聰穎,亦沒有太妃那樣的仰仗。試問姑娘,如今我又能如何在王府立足?”
“王妃,您何必只要在王府里立足,你定要這王府里礙著您的人,給您讓路。”浣月輕笑起來,眼里卻滿是寒意“奴婢愿助你一臂之力,只希望能向您討個恩典。”
“你說罷。”
浣月目光堅定,聲音卻擲地有聲“來日,王妃替我除掉云大人的妻子,尚陽郡主。”
綠萼眉頭緊皺“你為何這般恨她,想要了她的命?”
“昔日她嫁給云大人之時,云大人已經有了一房妻室。只可惜那尚陽郡主仗著自己是太后的侄女,不愿為妾室,只求了一道懿旨,叫云義休了自己的身懷六甲的妻子。只可惜那妻室不愿忍受這樣的屈辱,晚上便上吊自盡了。”
她的眼里滿是怒意和不甘心“不瞞王妃,那女子便是我嫡出的親姐姐。王妃,如今你我二人聯起手來,定能將那些殺千刀的惡人,推進地獄。”
這句話說完,她只瞧著綠萼身子晃了晃,竟是慢慢的弓起身子,站了起來。就在她神思恍惚之間,聽見一個透著憤恨和冰冷的聲音說道:“我亦要他們為我的眼睛付出代價,我要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后悔萬分……”
浣月心神一懔,只瞧著阮綠萼臉上燃燒著強烈的恨意。
“王妃,如今王爺不在府里,我們便拿菱煙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