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月跪在地上,抖若篩糠,豆大的汗珠流了下來,只道:“皇上,娘娘今日不過在御花園里聽人說了幾句沒有憑證的話,卻當了真,您莫要責怪,只當她胡鬧罷了。奴才不知她拿著月俸過來,竟是要買官,沒有攔住娘娘,奴婢該死……”
他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浣月,對綠萼道:“今日聽著了什么,你悉數(shù)說給朕聽。你不必瞞著朕,亦瞞不過去……”
綠萼瞧著跪在地上浣月,眼珠撲簌簌的落了下來,“臣妾知道自己錯了,臣妾不敢說。”
“你說罷,朕亦不會惱你。”
綠萼深知這是他發(fā)怒的前兆,深深的吸了口氣,向李胤道:“今日臣妾去御花園,只聽兩個小太監(jiān)在那里議論,只說太后娘娘的兄長將江南鹽法道一職賣給一個落地的舉人,收了整整三十萬兩白銀。臣妾便打算著給父親也買個小官,亦可以勉強度日,安享晚年。”
御案上的杯盞悉數(shù)被李胤摔在地上,眼里滿是怒氣。“如今愈發(fā)的了不得了,竟瞞著朕瞞的這樣緊,今日若不是聽你說,只怕朕還蒙在鼓里。”
綠萼的眼里微微的閃現(xiàn)出一絲得意,隨即恢復正常,“皇上答應(yīng)臣妾不惱,臣妾方敢說的。”
他的臉色這才緩了一緩,他的語氣清和,只壓著身上的怒火,“朕惱的不是你,是他們。”
綠萼迎上他的目光,眼神竟有些暗沉,李胤輕聲道:“你先回宮罷,朕改日再去看你。”
她屈身行禮,恭敬告退。
出了金鑾殿,天已經(jīng)黑的透了,天上黑壓壓的一片,瞧不見半顆星辰。浣月臉上卻滿是欣喜,“這回娘娘可讓太后栽一個大跟頭,娘娘果真將這場戲演的出神入化。”
綠萼臉上卻滿是苦笑,她在另一個男人身旁虛意承歡,百般算計,為的卻不過是另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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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只派人去了寒凝宮將綠萼請來,她便知道自己在御前告狀的事情唄太后知曉了,她心里明白,皇上身旁定會有太后的人,否則此事斷然不會這樣快的傳到太后耳朵里。
綠萼已聽說早朝之時,皇上便狠狠的訓斥了榮國公,那榮國公只坦言是太后的吩咐,李胤才放過了他。
太后臉上早已是萬分的凌厲之色,只恨不得將其抽骨剝筋方才解恨。單手撐頭靠在鎏金的鳳椅上,眼里滿是滔天的怒火。
“榮國公的事情可是你告知皇上的?”
“臣妾不過是聽無意間聽旁人說了幾句,只以為是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便只和皇上提了幾句罷了。”綠萼的聲音在這沉寂的宮殿內(nèi)十分的鎮(zhèn)定,倒好似提著一件事不關(guān)己的事情。
太后的臉色愈發(fā)的僵硬,近乎咬牙切齒:“你好大的膽子,后宮不得干政你難道不知?你好生厲害,竟敢在圣上面前進讒言,干預前朝之事。”
綠萼低頭冷笑,任由她將寒冷似冰的眼神在她身上游離。
“太后娘娘,你說的話實在是沒道理,難道不許后宮妃嬪干預朝政,卻準許太后賣官鬻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