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沫璃的這一番話可以說是一語中的,夏氏一族雖子嗣不昌但每隔一斷時間都會出現(xiàn)驚世之才,究其夏氏的根本比大鄴本身還要悠久,如此家族又怎么會說隱退就隱退的。
先不說夏家世代累極的財富以及人脈,便是十幾年前隨著夏裳的殤逝而消失的飛云騎便是讓人眼紅的資產(chǎn),忠勇伯府的底蘊絕對不止如今所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
云沫璃見文老太君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便知自己的猜測沒有錯,她輕輕的拍了拍文老太君的手道:“外祖母,母親雖然去了,但是書房里還留了許多她的手記以及她曾經(jīng)讀過的書。這些年,璃兒因為身體的原因不愿意出來見人,大部分時間都留在書房將母親留下的東西都通讀了一遍,璃兒說的這些也是從母親的手記里看來的,母親早在十幾年前便預(yù)見了如今的局面?!?/p>
文老太君聞言不由得心里一痛,夏裳的這些書她當(dāng)然知道的,當(dāng)初夏裳嫁給云文淵的時候,陪嫁過去的書便有整整十箱子,而女兒的聰慧更是毋庸置疑的,這也難怪外孫女如今的行事有了幾分女兒當(dāng)初的風(fēng)采,看的多了,耳濡目染之下這性子總會改變的。
文老太君想到這里又生出了幾分欣慰感來,璃兒是她夏家最優(yōu)秀的女兒的骨血,這樣的人或許只是缺少一個發(fā)揮的機會但她絕對不會是默默無聞的。
云沫璃見文老太君的神情變了又變,最后漸漸的轉(zhuǎn)為平和,心知她大抵也信了自己的說辭。
沉默了片刻,文老太君才微微的嘆了一口氣道:“原來在外祖母不知道的時候,我們璃兒已經(jīng)長大了,別人只看到我們夏氏一族用兵如神,可是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他們手上沾染那么多的鮮血?!?/p>
“外祖母,外祖父和母親只是不想見到更多的無辜百姓陪上自己的性命。”
戰(zhàn)爭怎么可能不殘酷,特別是這樣的冷兵器時代,勝利都是用鮮血與生命灌注出來的,戰(zhàn)爭無謂對錯,當(dāng)初如果沒有夏裳站出來,那么大鄴勢必要被他人占領(lǐng),戰(zhàn)敗國的待遇自是不用明言。
文老太君聽到云沫璃的勸慰,不由得輕笑出聲,“你這孩子,這話當(dāng)初你娘也同我說過,這可真是親母女了?!?/p>
云沫璃微窘,隨即一想又有些釋然,她的身體實實在在的流著夏裳的血,她便是她的女兒。
“當(dāng)初你娘一手創(chuàng)立風(fēng)云騎,雖說不過只有一千人可都是精英中精英,他們就像是最鋒利的刀尖,在戰(zhàn)場是無往不利,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蔽睦咸恼Z氣一轉(zhuǎn),“這支隊伍在你娘嫁人之后便消失了,這樣一把鋒利的刀沒有人會不覬覦的。”
云沫璃幾乎可以想象當(dāng)年風(fēng)云騎的所向披靡,那帶領(lǐng)他們的便是那個英姿颯爽,胸有溝壑的奇女子。
“你母親去世后的幾年,皇上也曾派人多次試探,就算夏氏滿門英勇,就算你外公是為國捐軀的英烈,握有這樣一支黃牌之軍的夏家總是不能讓上位者放心的。”文太君微微垂下眼眸,右手下意識的撥著手上的佛珠,“這一點你娘也預(yù)料到了,所以在選擇過繼的時候挑了資質(zhì)平庸的念恩,守著忠勇伯府的余恩便成了。”
一個家族盛極必衰,夏氏在夏裳這一代便名動四國,烈火烹油,為了不至于引火自焚,夏裳選擇了退隱或許她還有其他的思量,但是這一份放權(quán)的胸襟以及揣度上位者心思的敏銳感絕對是值得佩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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