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拂柳,花香醉人,正是春光爛漫的季節。
特拉鎮——作為孔雀王國附屬國偏安一隅的邊境小鎮,本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名字,這幾十年來,沒能走出來一個武道天才。倒是頻頻穿梭于此地的商旅們選擇安家于此,多少是源于這里相對安寧的環境,沒有太多商業之外的紛爭。
小鎮西北側喬氏大街是這里最繁華的地帶,青石板路筆直的沿著南北方向街道伸展出去,街道左邊多是些生活必須品的小鋪子,而道路右邊販賣的則是練武者所必備的武器鎧甲,還有個別出售丹藥和修煉功法的大型店鋪。
道路的盡頭一座建構宏偉的宅邸,左右各放置著一人高的純金獅像,傍邊豎著一根兩丈來高的旗桿,桿頂飄揚青旗。右首旗上繡著一個碩大的金錠,而左首旗上繡著“喬氏總號”四個黑子,銀鉤鐵劃,剛勁非凡。
但凡生活在這個鎮子里的人,都知道“喬土豪”這個稱號,倒是真正的名字被大家忘記了。
在這里經商的人,都對于這個胖胖的富翁贊不絕口,無論是當面還是背地里談起他來,都是些“儒商”“道義”的好評價。
其實還有一條評價是眾人皆知的,常常被當做人們飯后的談資,那便是“疼兒子”,哪怕是一個任性到不能再任性的“逆子”。
一個商人家的孩子,卻從小迷上了神術和武道,這在外人眼中是一種很難以理解行為。
不過喬土豪卻任他的性子,不做太多約束。
在孔雀王國,人們普遍奉行著一句話:“一道、二武、三商、四農。”從商之人雖然可以積累大量的財富,但是論起社會的地位,總是低人一等的。
自然大多商人都像喬土豪一樣,安于紙醉金迷的生活中,不過總有一小部分人,不滿于此。
他們雖然生于商旅之家,從小被教育著算股與用人馭奴之術,卻成天總想著舞刀弄劍,滿世界重金購買哪些發黃的咒語秘典。
這些有著相同愛好的富二代們,以喬土豪的兒子“喬阿育”為大哥,白天各自跟著自己的父親學習經商煉器,晚上聚在喬氏總號里面,一起修習武技功法。
其實都是一些十四五歲的孩子,大人們只當是他們的一種游戲罷了,他們巴不得自己的孩子和未來的“小土豪”混在一起,關系好了對以后的商鋪也有好處。
……
……
“阿育哥哥,你看你看我帶回來了什么?”
此時喬阿育正在喬氏總號的大堂練習劍法基本功,見一個胖胖的小子從側門急匆匆的進來,不禁好奇這次又帶來些什么好東西。
旁邊的一個高瘦青年笑道:“笨蛋藥筒,隔三差五也不知道你從哪里買的功法秘籍,能不能張大眼睛看看真假,就算你家里是這一方土地的丹藥巨商,也心疼下你那個白發父親好不?”
“不會不會”,胖小子搖了搖他那個圓溜溜的腦袋,“這次可是我通過秘密渠道買來的,叫做《孔雀秘法》,是真是假你說的可不算,還得看阿育哥哥說的算。”
聽到孔雀秘法四個字,喬阿育不僅身子一震,隨即控制住自己的身子沒有讓其他人看出自己的驚訝。或許別人不知道,可自己卻非常清楚這四個字到底有著多大的意義。
“這必然是假的,根本不必試”,喬阿育心里想道,“莫說這等偏僻的商業小鎮,就算是在王都,也不可能讓普通人看到真的《孔雀秘法》。”
不過他還是礙于那個外號“藥筒”孩子的面子,接了過來并且很隨意的翻了幾頁。他自己沒有感受到的是,這一看便是半個時辰。小伙伴們知道他的脾氣,自是不會打攪。
不過平常喬阿育五分鐘內便能得出結論,這一次卻過了這么久,似乎他沉浸于其中,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樣子,這令藥筒不禁笑開了花。
“看吧,這次我可弄到真東西了!”
“你這個笨蛋也能撞大運,我可不信。”
……這幾個孩子三言兩語差點吵了起來,還好喬阿育從專注的閱讀中醒過來,面對著大家無比期待的目光,說出了他提前準備好的話。
“我能夠根據上面所寫,讓梵力運轉開來,這次真的是真秘籍了。不過……”
喬阿育還沒說完自己的話,就見到眼前這些孩子笑的比花還要燦爛,但是他必須平復眼前這種氛圍,兩世為人的他知道若是有人透露出去這個事情,對于在場的每一個人來說都是災難般的結果。
“各位,聽阿育哥哥繼續說,既然我們買到了真秘籍,那便絕不能讓外人知道對不對?等我們練成了好給他們個驚喜。”
“我們都聽你的話,只有阿育哥哥相信我們這些商業家庭的人可以習武修道,也只有你愿意教我們。”
聽到大家的承諾,喬阿育松了口氣,默默地將劍譜收了起來。正在此時,大廳正門一樣的從外推開,一個滿臉胡須,不修邊幅的中年男子就這樣硬生生的走了進來。
“一群三等商人的孩子,竟然妄想著習武修道,還讓一個毛還沒長齊的孩子鑒定功法,笑死老子了!”
“閣下是哪位?為何日落之后到此私人之所?”喬阿育感受到自己遠非這個男子的對手,不過還是前走了兩步,將其他孩子保護在身后,右手摸向了自己腰間的劍柄。
“喲喲喲,你不會真的向和我過幾招吧?小小商旅之地,老子自然想來就來,想去就去,難不成你還有意見?”男子很隨性的走到孩子們身邊,坐在一旁的茶桌上,幾只價值不菲的青瓷茶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如果是客,還請放尊重些,若非是客,欺我喬家無人不成?”喬阿育幾息之間大致摸清了該男子的修為,想到自己家中哪位白發做客,心中的底氣大了幾分。
看著比自己矮兩頭的小子竟然一點都不怕自己,中年男子也不禁好奇起來,“小子,你說得我手好癢,若是不動用我這一身修為和你玩一玩,相必藏在屋后的這位高手不會出手吧。”
男子從地上隨意撿了一把木劍,對喬阿育做了一個挑逗的手勢,他說到做到一點梵力都沒有調用。
阿育長劍出鞘,劍尖直直對著這位高大的男子,若是只比試劍法,我還怕你不成?
踏著看似玄妙的腳步,阿育呼吸之間便移動到男子身前,一個健步踏出,劍刃橫向劈來。
鐺!鐺!
兩把竹劍一次次的碰撞,發出了相對發悶的響聲。兩人看上去都沒有盡全力,不過在孩子們眼中這已經是無比精彩的決斗了。大家沒有說話,不過他們從小就對喬阿育有著無比的崇敬,認為他無論做什么事情都一定是最棒的人。
“小子,這樣玩下去,讓你父親等太久自然不好,我要施展劍技了,雖然不使用梵力,估計你也要在床上躺上一陣了,哼哼!”
男子說完,黃綠色的竹劍竟散發出一陣淡藍色的光芒,大廳中很快便被霧氣所籠罩。
“藍色的劍芒,氤氳的水汽……大哥小心,這是恒河劍法!”一旁的小伙伴見這男子動了真本事,施展真正的劍技,不禁焦急的提醒道。
偏僻小鎮上商人的孩子竟然也能說出劍法的名字,真的不一般,那怕是最基礎流傳最廣的《恒河劍法》。
中年男子心里如此想到,嘴上卻絲毫不提,一道藍色劍光帶著泛泛水霧朝著喬阿育面門襲來。
喬阿育左手捏了一個陌生的劍訣,一道道隱藏在身體里的翡翠色快速的朝右手的竹劍傳去,剛剛修習的新功法若是對面這樣的強者施展,豈不是非常好的體驗機會。
不過就在劍法即將施展的一瞬間,他忽然擔心起來自己這樣做有可能暴露,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喬阿育也不愿意冒此風險。
硬生生的阻止能量的匯集,在外人開來,就像是施法失敗了一樣,看起來十分的狼狽,竹劍直彈落在地上。
一切就在須臾之間,誰能想得到喬阿育竟然長劍落地,一點都不做抵擋,中年男子沒有使用梵力的情況下,想要快速的收劍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眼見竹劍就要穿透喬阿育的面門,一旁的孩子們發出刺耳的尖叫聲,沒有人相信阿育在這個時候能夠躲開這一劍。
阿育在強行斷開自己《孔雀秘法》的時候,早已料到了這一點,心中早已有兩種防止受傷的方法,全部的力量集中于右手似乎想要空手奪白刃。
哪怕是無鋒竹劍,被施展上劍技之后變成了削鐵如泥的利刃,在中年男子看來,這個小子勢必是要血濺當場了
一道金色光芒從空中詭異的飛來,砸在中年男子的竹劍上,不偏不倚,恰好從喬阿育的身旁劃過,定睛一看,那一道金光只是一枚金錠罷了。
一位銀發老者緩緩的步入大廳,緩緩地彎下腰撿起來先前所丟的那枚金錠,貼心的用長袍擦去上面的灰塵。
其他人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悚中恢復過來,木楞的看著這位老者,除了喬阿育,其他的小伙伴只當他是一位普通的照看家族賬本的愛財老頭子。只有阿育心里清楚,家里面的巨額財富沒有被修行者洗劫,多虧了這位老者多年來的守護,可謂是家庭財富的守護神。
“咳咳,這位財一權手下的一號高手,來到我們喬氏總號,不會只是相陪我們小主玩玩吧,家主在迎客室等候多時了。”
“你早就知道我來這里的目的,觀望你們小主人的情況本就是我此行的目的之一,都說他不學無術,我總要告訴我的家主,他到底是真心修行還是隨便玩玩。”中年男子目光研究者著喬阿育,讓人感覺極為不悅。
“相比你也知道結果了,快和我覲見家主吧。”白發老者催促道,手中仍舊把玩著那枚光滑無比的金錠。
“汝家小主秉性甚好,可惜只是一個三等姓氏,若非如此,倒是一個修行的材料。”中年男子與老者一同走出了大廳,到最后還回頭朝阿育補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才子配佳人,兩個天賦異稟卻無法修行的人在一起,許是一段別樣姻緣呀,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