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喬阿育在青萱的攙扶下,走回了先前發生戰斗的小鎮,火焰燃燒的痕跡歷歷在目,此時街道上一如尋常的熱鬧景象,就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多虧了喬土豪在臨行前強行塞給自己足夠多的孔雀幣,租了一輛尋常的馬車,若是以現在喬阿育的身體狀態,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達曲女城。
啟程之前,兩個人特地前往衣店,先前的丫鬟外衣已被撕做布條包扎傷口,而且以后也不必再穿這種下人的衣服了。
這是青萱第一次有自己選擇穿著的機會,琳瑯滿目的服飾讓這個小女孩驚訝不已。女孩在選擇服裝上面一向是糾結的,喬阿育倒也不急,在一旁陪著她做選擇,不時的說著自己的看法。
在無數次比對之下,青萱最后挑了一件草綠色的月裙,上面點綴著幾抹淡黃色的小花,充滿著大自然的味道,穿在身上顯得格外的淡雅清新。
就這樣,兩個人踏上了前往曲女城的道路,喬阿育翻著那本《奧義書》,青萱靠在他身上,仔細的閱讀著此前交給她的《森林書》。
森林書是一本格外大的書,這個大說的不是文字量大,更多得形容書的體積,對于青萱這個十四歲的小姑娘來說,這個本格外的沉,捧在手上就像端著一個臉盆似得。
沒有選擇可以容納四輛馬車并排而馳的寬敞官道,二人順著官道旁的田壟漫步向前,身旁田畦里的野花開的正盛,每當青萱發現好吃的野果,便停下車采下幾顆。
喬阿育很好奇的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明明專注盯著那個看上去比她一樣大的《森林書》,卻總能發現靈敏的發現成熟的野果,心想也許這就是青萱不同與常人的天賦吧。
這一世從出生起,他便偏安于喬氏總號中。想到上一世,自己也曾來過曲女城,見識過這個神學興盛,商業繁榮的大城市,也曾和當時的城主羅賈王有過相識,不知二十年過去了,曲女城會是怎樣的一番景象。
一路前行,大約過了兩三個時辰,陰影忽然從前方的樹林蔓延到了他們的頭頂,喬阿育疑惑抬頭望去,只見一片黑色城墻赫然的出現在眼前,這片城墻極高,高到仿佛沒有盡頭,半邊天空都被此遮住了。
古樸的銅黑色城墻,看上去雄壯不已,左右看去都望不到盡頭。曲女城建立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眾神之戰,不知經歷過多少風風雨雨,或許有風花雪月的繁華,也有人走茶涼的悲傷。
青萱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座古城,煌煌然沉默無言立于天地之間的巍峨深深地征服了少女的心。“這就是曲女城嗎?”
喬阿育點了點頭,從包裹中取出入城的通行文書。城門口的衛士們仔細的檢查著每個入城者的身份,入城的人很多,長隊之中秩序井然。
“阿育哥哥,你看那個人,他怎么沒有出示通行文書就進去了呢?”青萱指著遠處一個衣著青布長袍的男人輕聲問道。
“因為他是一個修煉神術的祭祀,這種人走到哪里都不會有人攔阻的。”
青萱好奇的眨了眨眼睛:“那這些門衛又怎么會知道這個人是祭祀呢?”
“你看右前方的那個少女,她也是一名祭祀,她胸前佩戴的勛章叫做祭祀會徽。幾乎所有的祭祀,都會加入到祭祀學社中去。其實最初只是梵天學院中的一個社團,后來影響力擴大之后,就成了整個王國祭祀者們的一個公社。考評通過之后,便可以得到身份的認證。”
“阿育哥哥知道的真多。”
青萱聽到這番話,她腦海中浮現著以后兩個人帶著祭祀徽章的樣子,只是她過去涉世很淺,只知道神術是一個很厲害的東西,卻很難形容到底是什么。
曲女城的城門洞長且陰暗,城內那面的出口很遠,看上去就像是個會發亮的小洞。展示了自己的通行文書,兩個人終于進如了這個陌生的城市。
不愧是與王國首都華氏城齊名的大城市,一座座宏大的神廟,一棟棟武技道館,還有兩條大型商業節。一切的一切,熱烈地令人興奮,濃郁的令人陶醉,虔誠和溫柔依偎并存,刀劍與美人兒相互輝映。
不過喬阿育來這里,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療好自己的傷。
僅憑著上一世模糊的記憶,找到可以為自己治病的人,實在是過于困難,兩個人盡可能的大廳目前城里面最大的醫館在哪里,有沒有一個叫做“生死外道”的醫生。
問了很多人也沒能打聽到“生死外道”的消息,在青萱的陪伴下,來到了城市最有名的醫館——恒河藥堂
藥堂看上去很大,進進出出的病人數不勝數,在前堂報了自己的傷勢之后,一名男童帶著兩個人來到偏堂,幾分鐘后,一名中年人走了進來,胸前一枚醒目的祭祀會徽體現了他高貴的身份。
男子看到喬阿育左手背上的兩枚星痕,仿佛一下失去了興趣,不過礙于每個醫者對藥神許下的誓愿,哪怕只是一個三等姓氏的病人,也要上心醫治。
那醫者左手背上的四枚星痕發出了藥綠色的光芒,嘴中叨念著幾句咒語,隨后摸向了喬阿育的右手背。
這是最基礎的“星通之咒”,每一個高級醫師必備的探查神術,把自己的能量通過對方星痕深入體內,探查傷勢。
青萱目不轉睛的看著醫者的動作和表情,一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等高超的診療之術,心想如果自己也能懂得些醫術該有多好。
大約三分鐘過去了,醫者仍沒有放開喬阿育的左手,神情上可以說是憂心,也可以說是疑惑,“敢問這位少年,一位三等姓氏者,受到神火之傷,又如何能活到如今呢?”
醫者的話聽起來很難聽,不過喬阿育心里很清楚,每個看到自己此等傷勢的人,都會有著同樣的疑問。
他回答道:“我從小對神術好奇,這是我無意中施展神附術自己弄傷了自己。”
“說句不該說的話,一個三等姓氏者,何必逆天而為,學習神術呢?我可治好你的身體,但以后你無法修煉。”
聽到醫者的話,青萱神色顯得十分黯然,倒是喬阿育就像是提前知曉這個結果一般,神情淡然,“我知道,敢問這醫館中可否有一個外號生死外道的人。”
聽到生死外道這四個字,醫者面色瞬間發生變化,吃驚的看著面前的患者,問道:“你是什么人?為何知道我師父二十年前的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