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石翼天和安諾就向村西頭胡大嬸家走去。
村民們已經習慣于他們的同時出現,都只是神秘的笑著,沖他們點點頭,不再打擾。
石翼天看看自己手里的醫藥箱,再看看前面邊走邊跳的安諾。哼,真是個兩面三刀的家伙!
剛才出門的時候,當著父母的面,安諾硬是搶著拿醫藥箱,嘴里還嘟囔著:“今天我是翼天的小跟班,應該我拿的!翼天每天要做很多事,我應該幫他分擔一些!”
無論李桂蘭和石仲山怎么勸她也不肯放,弄得那老夫婦倆好感動:“翼天,你看人家安諾多懂事啊!”
可就是這個“懂事惹人愛”的女孩子,剛出了兩位老人家的視線,就理直氣壯地將醫藥箱硬塞到他懷里,還說他什么“男生和女生在一起,還,讓女生拿東西真沒紳士風度”云云!
縱使石翼天恨得牙根癢癢,卻也拿她沒辦法。雖然氣她的裝模作樣,卻又硬是不舍得累著她。唉,真不知道是不是前生欠她的?石翼天無奈地嘆口氣。
“石少谷主,為什么嘆氣啊?”安諾回頭笑著問。對于他拿自己的無奈,安諾當然心知肚明。可她就愛看他拿她沒辦法的樣子:“你可知道,總是嘆氣會讓人老得快的。”
“碰到你,肯定會老得快!”石翼天有點泄憤地說。
“這倒是!你知道嗎?我老爸對我也是這種評價呢!我大學老師也這樣說我!”安諾故意驚喜地看他:“看來,你和他們“英雄所見略同”呢!”
石翼天輕哼一聲,不理會她的調笑,倒是她話中的一個詞引起了他的好奇:“大學?”
“對啊!我現在正在上大學!翼天,你知道嗎?外面的孩子是很慘的。我們從四歲開始,要先上幼兒園,然后六年小學,六年中學,最后是四年大學。如果你有能力又愿意,就可以再上三年研究生,三年博士,兩年博士后!”安諾就像樹上的小麻雀,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那要上多少年啊?”石翼天聽著都有些頭大,感覺外面的人好可憐啊!
“少的十幾年,多的要二十幾年呢!要是都上全了,等畢業了也得三十好幾了!”安諾無奈地搖頭:“說了也許你不會相信,有的人都快上成傻子了,除了學習什么也不會了!”
石翼天默默聽著,不禁暗自感慨,看來哪種生活都會有無奈啊。
很快,他們便到了胡大嬸家。
“胡大嬸!”
一進院子,安諾就大喊起來。
聽到喊聲,胡大嬸急忙從屋里出來:“原來是安姑娘啊!少谷主,您也來了!”
石翼天微笑著問:“胡大嬸,香香的咳嗽好點了嗎?”
“還是不行,白天還好點,一到晚上就咳得厲害!”胡大嬸面帶憂色。
“我來看看!”
胡大嬸連忙帶石翼天和安諾進屋。一進門,就看到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在屋內玩。
聽到有人進來,小姑娘抬起頭。她扎著兩個羊角辮,穿著花衣服,兩只明亮的眼睛忽閃著,很可愛!
“香香,你是叫香香嗎?”安諾很喜歡她,連忙打招呼!
香香笑著點點頭:“安姐姐,我到少谷主家聽你講過故事!”
“真的?那時人太多了,姐姐可能沒有注意到你。香香,你喜歡聽姐姐講故事嗎?”
“喜歡啊!特別是火車和飛機,要是有一天我能親眼看到就好了!”香香笑著說。
“香香,讓少谷主給你看病。等病好了,姐姐再給你講好嗎?”
“好啊!”香香拍手笑,可是還沒笑完就咳起來:“咳咳……”
石翼天連忙坐下來給香香把脈。
安諾在一旁看著他。真喜歡現在的石翼天啊!那樣專注、沉穩的表情,渾身散發著成熟的領袖風度,讓人無法挪開眼睛。
須臾,石翼天放下,從醫箱內拿出幾包藥,對胡大嬸說:“和我想的差不多,是風寒引起的肺熱咳嗽。您先給她吃這幾副藥!如果還沒有好轉,到時我再來!”
“謝謝!謝謝少谷主!”胡大嬸感激地說。
“哎,胡大嬸您客氣什么啊!”石翼天還沒來得及說話,一旁的安諾就搶了先:“這是他應該做的!誰讓他是少谷主呢!”說完,沖石翼天調皮地吐吐舌頭。
“安姑娘,話不能這么說啊!”胡大嬸直擺手:“自從香香的爹去世,少谷主一家一直關照我們。還有其它的鄰居,不僅幫我們種田,還送米送柴的,我真挺過意不去的……”
“胡大嬸,您這么說就生分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石翼天連忙制止她。
“少谷主。”胡大嬸從桌子上拿起一塊布:“這是剛織好的,您就收下給安姑娘做身衣服,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不,我不能收!”石翼天當然不肯接。
看著那布上美麗的花紋,安諾不禁驚呼:“胡大嬸,這是您織的嗎?真的好漂亮啊!”
“哎,也沒什么!我也就會這點手藝。平時呢,就織了送給大家!”胡大嬸被夸的有些難為情了
“這樣啊!”看著布,安諾轉了轉眼珠:“哎,翼天,我有個主意。胡大嬸會織布,而其它的人可能需要但又不會織。那就這樣,用胡大嬸的布去換她需要的東西。不光胡大嬸,谷中所有的人都可以!這樣大家各得所需,皆大歡喜,怎么樣?”
“好啊!這個辦法好!”胡大嬸撫掌大笑:“這樣我也覺得自己有點用,能感到好受些。畢竟這些年,大家幫我太多的忙了!每次送給他們布,他們都不肯接受,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石翼天也微笑頷首贊同,他用贊賞的眼神看著安諾。安諾當然感覺到,得意地沖他一笑。那意思好像說,怎么樣,我還能幫點兒忙吧?
石翼天又無奈地搖頭,這個丫頭真是不能夸啊!一夸,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