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的病很快好了,但她也變了。
對周圍其它的人,安諾仍然熱情、依舊真誠。但唯獨對石翼天,她的態度變得更多。
她不再對他展開甜美的笑容,就算是笑了,也多了一分冷淡和勉強。
她也不再喊他“翼天”,而是客氣地叫他“石少谷主”。
石翼天不明白為什么,幾次他想單獨和安諾談談,都被她巧妙躲掉。石翼天簡直要瘋掉了!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安諾和別的人談笑風生,而獨自品嘗她對他的冷漠。
不行!他不能這樣下去了!他快要受不了了!到底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他根本不知道。就算自己無意中真的傷害了她,他寧愿她打他罵他,也不愿意讓她對自己不理不睬。
沒有別的辦法,他只能偷偷跟在她身后瞅機會了。
終于,石翼天看準了一個機會。
一天, 安諾和孩子們一起到野外去觀察昆蟲。
于是他走了過去。他知道,當著孩子們的面,安諾不會給他難堪的。
安諾看到他過來,故意裝作沒看見的樣子,仍舊和孩子們說著昆蟲的知識。
“少谷主!”孩子們整齊劃一地喊。
石翼天笑著點點頭,眼睛卻看向安諾。她仍然不理他。
“安老師,這是什么蟲子?你能講講嗎?”石翼天指著一個有著黑色甲殼的蟲子,故意沒話找話。
“跟屁蟲!專門跟在別人身后的家伙!”安諾沒好氣地說。
石翼天窘迫地捏捏鼻子。
這個安諾,明明就是在諷刺他!不過這樣也好,勝過漠視了。
“孩子們,你們想看我表演輕功嗎?”石翼天突然轉向了孩子們。
“好啊,好啊!”孩子們高興得拍手跳:“少谷主武功高!我們要看!”
“你們看好了!我不僅能自己飛,還可以帶著安老師飛呢!”
“石翼天,不要!”安諾趕緊制止,她可不想和他有任何親密的接觸了!
可是已經晚了!石翼天已經快速欺近她,熟練地摟住她的腰,帶她躍到空中,向遠處而去。
“少谷主好厲害!”
“好厲害!”
孩子們都又跳又笑。
這時,心琪走過來,笑著問:“孩子們,怎么了?什么事讓你們這么高興?”
“少谷主練輕功,還帶走了安老師呢!”孩子們爭先恐后地說。
心琪的心頓時向下一沉。看著已經沒有他們蹤影的遠處,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般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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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石翼天和安諾正在較勁中。
“石翼天,你快把我放下!”安諾扭著身子。無奈,石翼天的胳膊就像鐵鉗一樣夾著她,她根本掙扎不開。
“你確定?”石翼天憋著笑:“我們現在可是在離地幾米的空中!”
“討厭!石翼天!快放我下去!”安諾可不想和他嘻皮笑臉,這樣她會被他軟化的。
石翼天看安諾真的生氣了,就慢慢落到地上。腳剛一沾地,安諾就迫不及待地擺脫他,兀自向前走去。
“安諾!”石翼天無奈地喊!真不明白,她到底在耍什么脾氣。
安諾仍然不理他。
“安諾,到底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石翼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為什么要對我不理不睬?為什么要對我冷漠?如果我有什么做錯了,你告訴我啊!不要對我這樣,好不好?”
“沒什么。”安諾甩開他的手,雖然內心因為他的話而洶涌澎湃,但表面她仍然很平靜。
“我……只是有點想家了。”安諾說得云淡風輕,但內心在艱難地掙扎著:“我想回家,回到我自己的家。”雖然殘忍,但安諾卻不得不說,雖然都是一些違心的話:“我已經不愿意再呆在這里了。桃花源再美好,但畢竟不是我的家,在這里沒有我的親人和朋友,沒有我所熟悉的一切。”
這句話對一旁的石翼天,不亞于一個重型炸彈!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頓時呆住了。
這一天終于要來了嗎?它來得這樣快,快到他幾乎不能承受。
許久,他才低聲問:“難道,這里就沒有你可以留戀的嗎?”
“有。這里的美,這里的純,這里的安逸和寧靜,還有純樸善良的人們,我都會懷念的。”安諾不敢看石翼天失落的表情,硬著心腸繼續說:“還有你和心琪,你們的熱情和友情,我會一輩子都記住的!”
石翼天不易察覺地苦笑一下。
只是友情?她到底在騙誰?他,還是她自己?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他堅信安諾對他絕不只是友情,他堅信她對他還有友情之外的東西。而那,就是愛情!
“只是友情嗎?”他抬起頭,堅毅的眼睛緊盯著安諾:“難道我們之間只是友情嗎?難道你對我的好、對我撒嬌,對我的種種,只是出于友情嗎?”
安諾根本不敢對視他的眼睛。
“翼天,求求你,不要逼我,不要!”安諾在心中哀求。
“為什么?為什么不說話?”石翼天雙手緊握安諾的肩膀:“安諾,為什么不敢面對自己?為什么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呢?你不是那種女孩啊!”
安諾看著石翼天痛楚的雙眼。翼天,你不要這樣,我是為你好!還有心琪……
對,心琪!為了心琪,為了石翼天,她不能再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