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再恢復時,駱影聞到空氣里的古龍水味,清淡熟悉。
她輕聲開口:“是你,對不對?”
站在床邊的段裔風看著她,她仍閉著眼,若不是那微微彎起的嘴角,他差點以為自己幻聽。
“是我。”他答,不知怎么了,聲音也有些低啞。
“你身上的味道總是這么特殊……”駱影緩緩睜開眼,對上他的視線,“昨天我聞到時候,就知道是你來救我,所以可以放心地昏過去。”
“原來你厲害到能控制自己的昏迷時間了。”他唇角微揚,略帶嘲諷的笑意仍是溫暖,“世上用同款香水的人很多,你怎么分得清。”
“每個人都會有不同的氣息,然后和香水組成不同的味道,你的我記得,”她看著他,“我鼻子很靈的,我爸說像小狗一樣。”
“豬的鼻子更靈,”他淡淡開口,“要不要喝水?”
駱影點頭,但仍不忘抗議:“你才是豬。”
“相信我,你現在這副尊容,和豬頭不相上下。”段裔風往水杯里插了吸管,湊到她唇邊,免得她受了傷的脖子亂動。
駱影臉色大變:“我要鏡子。”
其實她也已猜到,腦袋包成這樣,又昏睡這么久,她的臉不浮腫才怪。
“總裁,我出事,責任在你?”她又問。
“我是總裁,而且昨天是我帶你出席的,自然出什么事我都要負責。”他答。
“那你怎么補償我?”駱影眨著眼睛望著他。
段裔風瞥了她一眼:“你想怎樣?”
“你現在說,駱影你好美。”她一本正經地命令他。
段裔風卻是表情一僵,眉心蹙起:“這么惡心的話我說不出口。”
而她現在,實在跟“美”字沾不上邊。
瞅著那張面無表情的俊顏,她不肯放棄:“那我說問題,你回答是,比如說,我問‘我現在是不是很美?’你答是。”
“安分休息。”他懶得理她這些古怪主意。
駱影扁嘴,紗布圍著的那張小臉堆滿委屈,狼狽又可憐。
段裔風瞧見了,眉頭越發緊擰:“問吧。”
“我是否很美?”
“是。”
“我想吃Spruengli巧克力,你明天是否會買給我?”
“是。”
“你是否喜歡我?”
“是——”他一怔,頓時警覺地住口。
駱影看著他,表情平靜:“我聽見了呢。還有,我也是。”她說的坦蕩,沒有一絲尷尬或不安。前幾天的恐懼還歷歷在目,她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情感。
段裔風心頭一震,卻仍是不動聲色。而她竟伸出手來,輕輕觸碰他的臉頰,指尖的溫柔帶著無限眷戀。他忽而想起,她受傷昏迷之時,也是這個動作。
她說,我好痛。
他微微側首,躲開她的手。
“好痛。”駱影條件反射地往后閃躲。
溫暖的大掌把住她的肩頭,將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誰讓你晚上睡覺時抓脖子,隔著紗布都把傷口弄破了,”段裔風蹙眉替她換上新的紗布,“這樣下去,去疤手術都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