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不說話，一張小臉緊緊繃著，看上去似乎不大高興。

凌安墨與她對視著，漸漸地，臉上的神采飛揚越來越少，最后直至消失不見。

他挑唇，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低聲而薄涼地問：“為什么你一直忘不掉他呢？你說過，他愛的人根本不是你，既然這樣，為什么你不肯來我身邊？”

如果你沒有撞過南墻，那我會勸自己放掉你。

可是程心，你已經撞了南墻，并且為此痛了許久，過了整整五年才稍稍好點，你為什么還是不肯放下呢？

程心也不知道為什么，或者換句話說，她不想知道為什么。

她覺得這樣挺好的，生活無波無瀾，不悲不喜，每天過著一樣的日子，不用提心吊膽，也不用撕心裂肺。

或許，是五年前的一切讓自己怕了吧。

交通指示燈再一次變成紅燈，后面車子里的車主終于有的不耐煩了，打開車門下車來，拍了拍他們車子的車窗。

凌安墨這時才收回視線，轉過去降下玻璃，還不等對方開口就先道了歉：“不好意思，我老婆懷孕了，剛剛突然說肚子痛，我一時著急，手忙腳亂的，你看……”

對方聽他這么一說，雖然很想發火，但也還是忍住了，皺著眉往里看了看。

程心這個時候沒辦法啊，只能配合著凌安墨演戲。

那人最后信了，嘀咕了幾句就訕訕地回到了自己的車上。

凌安墨將車窗玻璃重新升回去，笑著吹了個口哨，竭力忽略心中的刺痛。

也許這一生我都不可能娶到你，真正喊你一聲老婆。

所以這一刻的演戲，我明知道是虛假，我也仍舊覺得歡喜。

——

江漢的辦事速度非常快，第二天一早，洛家赫開完一個小會，他便送上了凌安墨的資料，從小到大，十分清楚詳細。

洛家赫微微蹙眉看完，問江漢：“這些資料來源可靠嗎？”

“可靠。”

“嗯。”洛家赫輕輕一點頭，將那些資料放到了一邊，旋即話鋒一轉，道：“去把前幾天送上來的城南那個項目的設計圖拿過來我看看。”

江漢一愣，他記得自己和老板說過的，他把前幾天程小姐讓人送過來的設計圖都給退回去了啊。

洛家赫見他站著不動，不由得眉頭皺得更深，“都退回去了，一張沒留下？”

“嗯。”

“復印件也沒有？也沒拍過照？”

“……嗯。”

江漢只覺得頭皮發麻，視線亂飄都不敢和坐在大班椅上的人對視了。

洛家赫額角的青筋隱隱地跳得很厲害，幽深如墨的眸子里光芒閃閃爍爍，著實有些……瘆人。

江漢一咬牙，飛快說：“我現在就去程小姐那邊把設計圖拿過來，洛先生你稍等。”

話音落下，他一秒都沒有多留，轉身一溜煙就出了洛家赫的辦公室，直奔電梯下樓開車。

快到盛天的時候他給程心打電話，說了自己過去那邊的意圖，結果程心說：“啊？你過來拿那些設計圖？可我不在公司，那些設計圖也在我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