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顧煜難得坐在客廳吃早餐,顧雅涵從樓上捂著腹部皺著眉下來,望見慢條斯理優雅吃著土司的顧煜,她立刻忍住不適,強撐著下來。
“你還在啊。”她坐在他對面,桌上已經擺放著她那一份早餐。
盤子里的食物太多,營養搭配恰當,她食量向來不大,顧煜知道。
“能吃多少吃多少,小時候還有點肉。”說著,顧煜看了看她尖俏的下巴,再也看不見小時候的嬰兒肥,半開玩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不讓你敞開吃,我顧煜還是養得起你吃的。”
顧雅涵忍住想笑的沖動,別說顧煜養她吃,就算買下整個禹城,也不是什么難事。
“快吃吧,吃完我送你去學校。”他擦了擦手,放下餐巾,拿起旁邊的潮流雜志翻看。
她拿起土司,一邊挑出里面的火腿,一邊說:“怎么想著送我去學校了。”
“你不是說作為家長我不夠關心你,關心不是說,要做。”甘醇的聲音彌漫在這偌大的空間里,他纖長的手指不經意地翻過一頁。
顧雅涵失了神,捻在兩指之間的土司,在指頭的力道下,微微陷進去,送到嘴邊咬了一口,別是一番滋味,比平常,要美味。
但是腹部一抽一抽的疼痛,讓她最終還是放下才咬一口的土司,緩緩地站起來,對顧煜說:“我吃飽了,我去學校。”
顧煜瞥了一眼盤子里的食物,沒有理會她,而是說:“浪費糧食不是件好事,坐下。”
“我真的吃飽了,吃不下就是吃不下,哪有逼著人吃的。”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除了痛得要命,情緒還不受控制,顧雅涵只想著早點去學校,痛苦就表現出來,不用忍得這么難受。
寵她是一回事,但她在他面前極少亂耍性子,顧煜稍稍側臉,望著臉色很差的顧雅涵。
顧雅涵以為他又要思想教育,結果,顧煜對著廚房里的鄭媽說:“鄭媽,生姜紅糖水。”
“馬上,先生。”鄭媽在廚房里回道。
她也不怎么驚訝為什么顧煜能反應這么快,要知道,她第一次光榮迎接大姨媽的到來,就是在他的車里。
那個時候,誰都下去了,就她一個人坐在車里,就算是顧煜上前拉,她也扒著車門不肯下來。
最后還是鄭媽走過來,笑著對顧煜說:“先生,小姐正式邁入大人了。”
那樣子,顧雅涵至今還記得,就像是大夫上前給她把脈,然后對她丈夫說‘恭喜,你老婆有喜’似的,就沒見過鄭媽和顧煜那么意味深長嘴角帶笑過。
但是話又說回來,這男人這么快就領悟,難道從她第一次開始就掐著指頭開始算她的日子了?
“我可不可以今天不去上學?”她走過來,見顧煜沒因此不悅,得寸進尺了,“你今天有時間嗎,一去學校,又要過兩周才見得到你。”
他不做聲,她攏身過來,像小時候一樣,環住他富有肌肉的臂膀:“哥,你知道嗎,我每天都不想天亮,天亮意味著我又在長大,隨著年齡的增長,你似乎離我越來越遠了,要是這樣,我寧愿不要長大。”
他輕輕地拉開她:“傻瓜,別想那么多,我永遠在這里。”
可是他眼里閃過光,帶著什么情緒,是她琢磨不透的?顧雅涵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深不見底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