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煜心落了一拍,一手撐在了落地窗上,低著頭,重重地說:“我沒忘。”
短暫地寂靜,兩三秒之后,顧煜反身沖到了傅遠臣的面前:“遠臣,你不是答應過我,忘了她嗎,怎么還記得。”
傅遠臣,心里記著兄弟喜歡的女人,誰都不知道顧煜的感受,一如當年沒有人清楚傅遠臣的感受一樣。
傅遠臣目光有些躲閃:“你在說什么,我不懂。”
“你懂。”顧煜肯定地說,“你愛蘇筠瑤,你說成全我們,可是,她喜歡的是你,要是當年我不帶她走,是不是一切都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傅遠臣像是被人戳破了所有的面具,最后直接被人用刀子破開胸膛,掏出了心。
要是當年沒有放手,蘇筠瑤不會跟顧煜走,就不會有車禍,她不會死,不會剩下他一個人愧疚,不會讓顧煜十多年來都活得那么痛苦。
“可我只把她當妹妹。”傅遠臣極其艱難地說出一句話,卻惹得顧煜發笑。
分不清是苦笑,還是諷刺的笑,顧煜退了一步,神色糾復地說:“當妹妹?那你為什么也那么痛苦,為什么說她跟了我才叫幸福,你放手的原因是什么,我比誰都清楚,騙不了我。”
秘書這個時候上來送文件,敲辦公室的門,發出聲音的不是顧煜,是傅遠臣,一句厲聲:“現在有事。”
秘書從來沒有聽過總經理大聲說過話,知道傅遠臣和顧煜之間的關系,傅遠臣的話,一般也是顧煜的話,立馬拿著文件離開。
“我那是愧疚。”傅遠臣解釋,卻顯得有氣無力。
顧煜搖頭加擺手:“不,我之前也以為,你是愧疚,但是,我后來看過一句話‘真愛是學會放手’,你不過當年以為她愛的是我,所以才放手,她的死,你也不輕松,所以你現在常常去見那個酒吧女。伯父派了人跟在你身邊,一定是知道了你現在的情況,才和我奶奶一起回來的。”
傅遠臣不知道父親派了人在自己身邊,又聽著顧煜說的那些話,神色暗了下去:“別說了。”
“說說你,現在你打算怎么辦,顧煜,你必須毀了她,才能保證你自己在顧氏立足。”傅遠臣臉上的表情遲遲不能松下來,“就算,不忍心,也要狠下心,還有,我要提醒你的是,別忘了她,蘇筠瑤是因為你死的,就算顧雅涵是你養大的女人,這輩子也只能是你的妹妹,你比她大了十二歲。”
更加血淋淋的事實,傅遠臣輕易地說了出來,讓顧煜臉色差到了極致,傅遠臣說:“林家的遺產分配,你不是通過林端妮拿到手了嗎,顧煜,不是你下不去手,是你不夠狠心,事情你已經做了一大半,最后不過是掏空她的一切,顧雅涵愛你,所以,不是難事,想想你的父母親,就下得去手了。”
顧煜這個時候腦海里再次出現了兩張臉,一張是顧雅涵,另一張是蘇筠瑤,他對傅遠臣說:“你之所以說這么多,是因為在怪我,怪我沒有保護好筠瑤,遠臣,在你看來,我的心就該為筠瑤贖罪,所以這么筠瑤死了我的心也要一起死,可我不想變得和我父親一樣,失了心的人世界是恐怖的。”
傅遠臣沉默了許久,他嘆了一口氣,問:“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