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a想化解顧煜和奶奶之間緊張的氛圍,正欲開口說話,就被老夫人抬手打住:“蕊蕊,坐了這么久的飛機,你也疲累了,去樓上找鄭媽給你準備一間客房,這里就當自己家,不要拘束。”
Hera只好保持沉默,要說疲累,最疲累的是老人家才對,她這么說,一定是想將自己支開。
“你上去吧,鄭媽會幫你打點。”顧煜看出Hera在為他擔心,說道,她這才安了心,上樓。
樓上傳來敲門聲,鄭媽從臥室里面開了門,門被合上,樓下立馬有了聲音。
“你打算怎么辦,七年了,我認為,毀了一個人不需要長達七年的感情。”
要不是顧煜和翟凌確確實實是祖孫的血緣關系,大概在外人聽來,壓根就不像是奶奶對孫子說話。
顧煜抬頭正視自己的奶奶,對方滿是疑惑中帶著略微諷刺的話,讓他的心,竟然會有一絲絲的疼痛感。
原來,面對自己的奶奶,他也會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渴望親人給自己一個擁抱,哪怕是,多年不見的寒暄關懷。
他的眉頭,自動跳動著,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畢竟是個孩子。”他其它的話沒有多說,半晌,也只擠出這么一句話。
翟凌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嘴角向右邊嗤笑一勾:“快十八歲的人,成年了,是個女人,不是什么孩子,怎么,你比她大了十歲,就真的以為自己是她家長了?”
十歲的年齡相差,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要說恰當,卻又不盡使然,這是個復雜的年齡差。
家長,是他所想要的角色嗎?他內心的答案是否定的。
這時,翟凌將微駝的背脊,彎得更深,顧煜眼前出現的是不再有年輕容顏的臉,甚是嚴肅。記憶里,他的奶奶曾經也會拿著零食,偷偷塞給他:“乖孫,別讓你母親看到了,她不允許你吃零食,說是要壞牙齒的。”
十二年前發生的事情,讓整個顧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使得這個慈祥的老人,從來都沒有對他笑過,而且對他嚴厲到了像是仇人的地步。
他知道,她這次回國,是要親眼看著他快點毀了林家,尤其是毀了他一手養大的女人,猶如愛恨交織的無奈:“奶奶,給我一點時間。”
翟凌往沙發后面一靠,拿過旁邊的拐杖,在地板上,重重一擊,拐杖底部的金屬,和地面,發出極大的聲響。
“我給你的時間夠多了,至多一個月,到時候你不動手,別怪我狠心,你知道,讓一個人生不如死,有很多種方法。”老人滄桑的聲音,卻像是地獄里的鬼魅,飄緩卻駭人的嗓音,讓人禁不住毛孔擴張。
“我會帶蕊蕊住酒店,就不妨礙你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我不反對你碰她,卻容不得我的孫子愛上仇人的女兒,虎毒不食子,說不定哪一天,我也會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誰讓你的賤人母親殺了我的兒子。”也許無情是有遺傳性的,翟凌站起來,手中的拐杖若是換成一把鋒利的刀,一定會直接朝自己的孫子捅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