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浪花卷來,海水的清涼驚醒秦雨柔沉浸于回憶。
原來遺忘真的只需一個轉身,她卻只能任由此生困頓在過往回憶的泥沼中不能自拔。
做不到轉身也做不到遺忘,做不到奮不顧身也做不到再為曾經前行一步。
海浪起伏浪花席來慢慢遠去,就像藏在回憶里的那個人,越來越遠,遠到再也無跡可尋。
生命里曾有人幸福憧憬而來,最后那人滿身傷澀痛苦心碎離去。
不問因果,不問來由,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相愛,錯了時間。
礁石后,有幽深眸光默默凝視面對大海的女人,榕樹下一眼驚心,一路尾隨。
那抹心冷如死灰般的眼神是記憶中數十年不敢追憶起的痛。
一樣的被逼迫,一樣的心焦力竭卻依然苦苦的支持掩飾著。
傷痛淚恨統統埋進堅硬外表下軟弱的心房里。
藏于礁石后的男人心口愈合的傷痛好似被什么牽引開來,漸漸彌漫,一路痛到了骨子里。
秦雨柔側眸迷茫望著遠方蔚藍色起伏的海面,她想大哭一場徹底祭奠告別往昔,可淚腺干涸整個人枯燥得要發瘋。
那層煩躁的壓抑鋪天蓋地席卷讓她整個人透不過氣,腳步竟朝海水中走去。
“小姐,你冷靜點。”
陡然一只手拉住了秦雨柔的胳膊她轉身回眸詫異望著眼前滿臉擔憂她的洋妞。
那洋妞只差沒哭天喊地最后告慰上天阿門,姑娘你可千萬別想不開,之后巴拉巴拉長篇大論述說關于人生希望的美好。
難得遇見個好心人秦雨柔感動之余更郁悶,她不過是想同許多失戀的姑娘一樣,失戀后想為愛哭上一哭,雖然曾哭了很多次,可最后告別想再哭一次,哭沒哭出來沒想到反被人誤會要自殺,她這樣子像自殺嗎?她會自殺嗎?生活最苦逼的時候壓抑得只想殺人她怎么會自殺。
“我說洋小姐,這里很危險,我勸你趕緊離開,東面沙灘風景更加優美,人流也多,很安全。”秦雨柔上岸提醒完轉身離去,哪有閑功夫跟人拉扯,她還要去撈偏門還債。
“美麗的姑娘,幸運的轉折點或許就在人生迷茫的低谷期,你只需要勇敢往前邁出一步,幸運將會祝福的朝你躍進99步,相信我,你已遇見幸運,我叫卡洛琳,這是我的名片,記得聯系我。”卡洛琳唇角自信十足,優雅地從黑色手包中取出名片遞到雨柔手中,轉身回眸一笑,啟步離開。
她來此是為了尋找設計靈感,乍見到這姑娘神色氣韻瞬間茅塞頓開,似見到藍色妖姬雪間精靈的結合,這姑娘是天生T臺的寵兒,她們的相遇是上帝巧妙的安排。
卡洛琳激動,明日T臺巨星即將誕生。
拿著意外得來的名片,秦雨柔站在綿軟的沙灘上怔怔看著那道逐漸消失的優雅背影,恍然如夢。
幸運的轉折點,莫不是哪個夜總會的老鴇,秦雨柔撇嘴,怎么也無法將老鴇兩個字和洋妞對號入座。
名片被海風從白皙的指間卷過,幾個翻飛,飄入海中,隨波浮沉。
亂礁灘那頭傳來尖銳的叫喚聲。
“雨柔,嗚……嗚……”。尖利的叫聲打破了沙灘上的寧靜
是小箏的聲音,秦雨柔驚憂轉身,朝聲音的來源望去,呼呼的潮聲,恍如錯覺。
“救命啊。”惶恐的呼救聲戛然而止,若呼救的人沉入水中。
秦雨柔拼命朝亂礁石群走去,全然不顧尖利的石頭隨時會穿破腳掌。
“這妞真不錯,你去守著,我一會叫你。”黃毛順利將打暈的小箏拖進巨礁后,滿臉猥瑣。
守了一天劫不到財劫個色。
“憑什么,人是我先發現的。”黑皮蝦不服氣上前理論,為嘛總是跟在你身后,我又不是小嘍羅。
“沒我你能成屁事。”黃毛滿臉不耐,看著姑娘的打扮不用說也知道她海灣的賣花女,誰都知道這種姑娘多半賣花也賣色,反正也不是良家婦女。
“猜拳。”黑皮蝦走了上去,兩人開始猜拳。
一個石頭一個叉,小箏的清白被叉走。
“你輸了。”黃毛笑得銀賤,迫不及待的奔向昏迷中玉體橫陳的美人。
輸了美人原本一臉喪氣,黑皮蝦驀然瞧見天仙,“嘿嘿,你看,來了個超美的。”見朝此奔來的女人長裙飄飄,黑發飛揚,整個人激動得比洞房花燭還興奮。
才解開美人胸前衣裙幾個扣子,黃毛郁悶,來人了也不好辦事。
他走了過去,瞪著奔來的美人兩眼發直,一拍大腿:“老子今天走狗屎運。”隨即有點疑惑:“怎么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夢里見過,色向膽邊生的黃毛本著美夢成真的興頭低聲吩咐黑皮蝦:“躲起來。”
“小箏。”雨柔進入礁石灘四下尋找,雙耳的聽力擴大分貝率,生怕放過了一點細微的聲音,如果小箏出事該怎么辦。
一塊巨大的礁石后露出的一截白皙小腿將秦雨柔驚憂的心稍稍回落。
疾速跑了過去,秦雨柔看見衣衫被人扯開昏迷在沙地上的小箏心臟跳到了嗓子眼,再晚來一步后果不堪想像。
“小箏,你醒醒。”她上前彎身將昏迷的小箏摟在懷里,輕拍她蒼白的臉,將被扯開的衣扣攏。
秦箏緩緩睜開眼睛,手腳胡亂飛舞,驚魂失措:“滾開,滾開。”
“小箏,是我。”雨柔絲毫不費力抓住秦箏纖細的胳膊。
聽見雨柔的聲音秦箏這才安定,驚魂未定地瞧著礁石凌亂的四周獨獨只有她們兩個人,感覺方才出現的兩個流氓就是一場噩夢。
接下來發覺這不是一場噩夢,秦箏驚見對準秦雨柔后腦的石頭驚呼:“小心。”
黃毛拿著石頭準備將背對他的天仙敲暈,眼見就要得手瞬間一把細沙飛來,什么也看不見。
腳下一個趔趄,額頭撞上了堅硬的礁石,眼冒金星,額頭熱乎乎,好像有什么正汨汨下流。
方才還色膽包天的黃毛頃刻到底暈暈乎乎。
“出來。”順利解決一個,秦雨柔對著空氣狠歷一喝。
黑皮蝦顫顫驚驚從礁石后走出,方才那一番快速利落又狠辣的回擊他一點都沒落下,這娘們看著嬌滴滴沒想是個女漢子,打起人比他們頭還厲害。
“你想干什么?”黑皮拿出匕首自衛,生怕自己腦袋也跟著開花。
秦箏躲在雨柔身后,雖然害怕但卻安心不少,十三的伸手對付這兩個小毛賊綽綽有余。
噙著冷笑,雨柔四周看了看,右手邊兩塊挨著的礁石縫隙剛好能容納一個人蹲下去,譏冷的笑容勾到的絕美的唇邊。
如此妖艷的笑看得手拿匕首的小子魂飛九天卻又脊背發寒,莫不是遇見海上妖姬,不,是母夜叉。
流星飛逝一瞬轟的一塊小礁石經雨柔的手臂大力砸出,與巨礁猛烈撞擊四分五裂。
黑皮蝦嚇得手中匕首叮當落地魂飛魄散拔腿就跑。
“再跑腦袋就開花。”站定在礁石旁,秦雨柔笑盈盈睨著聞聲舉手投降的小子,毛都沒長齊學人劫財劫色,膽子不小。
“打斷他的手。”雨柔笑得云淡風輕,仿若在談論今天是個好天氣。
“這不好吧。”黑皮蝦愣了一會才明白人家要他做什么。
那小子拔腿就溜,腿窩一軟,乍然被礁石擊中,整個人跪在地上,他知道,再跑,腦袋一準開花。
“仙女饒命。”他抱著腦袋顫顫告饒。
雨柔淺笑盈盈將眼皮子底下那劫干枯的粗木棍踢到他的手邊,手里的石頭上下來回拋動:“我數三聲哦,一。”
黑皮覺著出師不利,才干第一票就陰溝里翻船,打劫不成還遇見個賊婆娘,為了不讓腦袋開花,黑皮蝦拿了木棍狠下心腸攜著往日被欺負的憤怒帶著報復狠狠往黃毛手臂上敲去。
昏迷的黃毛痛得乍然驚醒,一看打他的是向來被自己欺負的黑皮蝦,痛得想罵,又見仙女手上的石頭拋啊拋,拋得心抖得厲害,他不敢動,正搗鼓著求饒的詞,突然仙女開恩了。
“你可以走了。”秦雨柔笑得齒冷,一條手臂換你一個教訓,看你還敢作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