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們說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種顏色,可為什么我的眼睛里只有兩種顏色,我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小沁不解地看著姐姐笑顏如花的臉。
她不明白為什么別的孩子認識很多種顏色,可她只能認出兩種,每次美術課老師都以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
然而那位善心的美術老師大致也了解小沁家的情況,本想尋個合適的時間找雨柔好好談談,可這個合適的時機,被高利貸一拖再拖。
哐當一聲,水杯嘩然掉落,碎了一地純凈的玻璃心:“小沁,你說什么?”雨柔以為自己聽錯了,緊張間她幾乎能聽到心跳紊亂的聲音,她又急急重復問了一遍。
“為什么在我的眼里看什么都只是兩種顏色,別的同學都能分辨出很多顏色,他們都說我是色盲,姐姐,什么是色盲,是不是像我這樣,眼睛里只有黑白一片。”小沁晶亮的眸子里含著氤氳的水霧,帶著委屈看著一臉震驚的雨柔。
色盲,是不是意味著她的眼睛有問題,可她看世界很分明,黑白清晰。
猶如暗夜驚雷閃過,雨柔焦澀的心陡然懸到嗓子眼,慌亂從花瓶里拿出艷紅的玫瑰放到小沁跟前:“小沁,這花是什么顏色?”
“黑色?!毙∏哒A苏4蟠蟮难劬?,看得很仔細,黑色,眼中所見均是黑白。
拿花的手顫顫一抖,素白手指被玫瑰花刺刺破也全然未覺,她不相信這是事實,轉而走到窗便,慌亂地指著淺綠色的窗簾:“這個呢?”
“白色?!?/p>
“這個呢?”雨柔又拿從柜子上拿了個玻璃水杯。
“白色,這是白色嗎?為什么比剛才的淺一點?!毙∏咭苫蟮乜粗袂榛艁y中帶著錯怕的姐姐。
站在門口看了半天的君傲立馬轉頭去叫醫生,經過一番檢查,小沁確實患有先天性色覺障礙。
雨柔沉默地坐在病房的沙發上,內心自責不已,她不該成天忙碌而忽視了小沁成長的關心和健康的關懷,這些都是她的錯,她對不起小沁,對不起哥哥,對不起舅舅,自責負疚的感覺如一雙大手揉捏得心房痛楚不已,她想哭,可眼淚就是掉不下來,整個人枯燥得要發瘋。
她快受不了了,真的快受不了了,每次傷心想用眼淚來發泄內心壓抑情緒的時候總是哭不出來,她不知道那年眼淚是否已流干。
“好吃嗎?”君傲拿著勺子將點心喂入小沁嘴中,都說甜食吃了能讓人開心,他是真的希望這個小姑娘開心。
為什么悲慘的命運偏偏都加注在雨柔的身上,直到這一刻才發覺或許自己也有不幸,可和雨柔相比,他還是想罵老天不開眼。
“好吃。”小沁開心點頭,覺得自己很幸福,哪怕看不見世間五顏六色的美麗,她知足,老師說知足常樂。
“小沁還喜歡吃什么?”君傲笑看著容易滿足的小姑娘,內心深感安慰。
“老師說只要世界上能吃的食物都是上天的恩賜,都是世間無與倫比的美味佳肴,我們要感恩他們的給予,不過小沁真的有個心愿?!毙∏咛稍诖采蠞M眼憧憬,她看著眼前熟悉的大哥哥,不僅僅是憧憬,還滿懷一定能達成心愿的希望。
“什么心愿?!本列闹腥计鹆艘唤z歡喜,無論是什么心愿他一定幫她得償所愿,這是他能為她所盡的一點綿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