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小樓院中榕樹依舊茂密青蔥,枝葉伸展,如一雙庇佑家小的臂彎,樹下濃蔭疊疊,有風吹來,落葉紛落。
二樓窗口站立著容貌婉約妝容精致永遠貌似三十出頭的老女人,她靜默俯覽寂靜的院落,心中生出惶恐,害怕終將有一日如眼前情景般寂寥后永久荒蕪。
許是害怕,秦小婉迅速伸手拉上窗簾,悠然轉身朝已許久未躺過的大床上走去,婀娜纖細的腰身微微彎曲,她拿起床頭擺放的相框,一家四口的合照。
蔻丹艷紅,修長手指輕輕撫摸過那張依偎在她身旁青澀嬌小的臉龐,那還是雨柔十八歲的時候一家子晚飯后拍攝的照片。
心中柔軟,唇角溢出一抹慈愛的笑,這笑雨柔從不曾見過,她只藏在心底。
丫頭終于做到了,從能力到震懾力均能讓幫中諸多頭領心服口服,不愧是安國的女兒。
她拿出手機撥通電話,“過年她二十三了,你要不要履行當初的承諾。”小婉神色嚴謹,細心等待。
電話那頭呼吸淺淺,靜默了許久許久,小婉一直靜靜等待,等待他的回答,一個承諾,要還是不要。
可這世間又多少男人愿意一諾到白頭。
“你問她。”短短三個字,已將下半生全部交付,男兒一諾千金,本當如此,只是遲了七年。
電話被掛斷,小婉眸色平靜將手機放下,抿唇眸光含著微微笑意,丫頭或許該談一場戀愛忘卻從前,坦然接受往后的幸福。
樓下院門被推開,秦恩和秦箏入院朝小樓正門走去,入客廳后準備再去雨柔房間幫她拿幾件換洗的衣服明天一起帶到醫院。
“希望阿婆的病不重,要不然我真不知道雨柔會怎樣?”秦恩站在客廳回想那天看見阿婆昏倒在客廳的情形,如今依然驚魂未輔。
心中總隱隱不安,也害怕雨柔繞到那些不幸的風口上去。
“肯定沒事,瞧阿婆平日里多健康,感冒發燒都沒見一個。”準備上樓的秦箏急忙回頭朝小恩報以肯定,打散那些不好的猜想。
“越是這樣才越危險,你沒聽人家說多年不感冒發燒的人患大病的幾率高處常人數倍。”秦恩嘆氣擔憂,立馬有種扇自己一耳光得沖動,怎么能這么詛咒阿婆。
“你聽。”秦箏的手指放在了唇上,秦恩立即安靜下來,細細聆聽。
樓上傳來咚咚的腳步聲。
“小偷。”秦恩壓低聲音,即刻轉身沖入廚房操起一把菜刀,秦箏拿了平底鍋,兩人顫顫驚驚溜上二樓準備捉賊。
洗手間內傳來馬桶內的水流聲,兩人躲到廁所門口,門一開,秦箏手中的平底鍋朝那顆漂亮的頭顱上招呼去。
“臭丫頭,活膩了,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秦小婉眼疾手快抓住秦箏的手抬手揚腕,用力一推將瘦弱的秦箏推得往后踉蹌三步。
看清賊人,兩人沒好氣瞪了小婉姐一眼,雨柔那個萬年難升天的老娘又死了回來。
不跟兩臭丫頭計較,秦小婉拉了拉起了褶皺的袖口往臥室走去,兩人跟在她身后,也沒見她關心雨柔的死活,到底是不是親媽她們一直都抱著這樣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