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字葉仁天一個也沒聽,虛浮的腳步在拐杖的支撐下走到沙發前坐下,他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周律師,你到了沒有。”
葉仁天再次催促律師,他怕自己撐不住了。
“老爺是決定要分配遺產了嗎?你放心,葉家的錢我半毛都不會要。”臉上帶著深重嘲諷之色,韓氏倪眼看著被她氣得半死的老爺子。
心中不再有痛也不再難受,知道他既將做的決定心中沒有半分的慌亂。
反而有種痛快,料定如此的痛快,深刻報復的痛快。
葉仁天冷哼一聲從沙發上站起,眸子迸射的冷芒猶如利劍冰鋒,韓老妾忽然感覺通體像被利劍穿透,從頭涼到腳底。
“你自然得不到半毛,我是糊涂了一生,也難得開明一回,有能耐的子女不需要任何遺產,就像君傲那樣。”
他時常對明淵感到失望,可看到君傲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希望,葉家的子孫就應該具備敢于睥睨天下的傲氣。
“你要做什么?”韓老妾雙手撐著輪椅扶手,想奔上前似乎忘了自己是個廢人。
眉頭深深蹙起,似乎聽懂老爺子話語之意,心口如被抓撓成一團,揪澀心急得荒。
葉仁天蒼老的眸子里充滿對老天無限感激:“老天開眼,終于讓我找到了那個孩子,我要將所有的一切都還給她。”
“你是說那個孽種。”臉上的嘲諷變成僵硬的震驚,一瞬間好似被五雷轟頂。
在輪椅上掙扎了幾下聽見老爺子的暴怒韓氏停止了內心激越的震驚。
“你再敢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念多年情份。”葉仁天暴怒想轉身回書房等著律師的到來,不再理會她,還曾因為她的雙腿被廢自責過不該將她丟下,可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報應。
“老爺,你知道得太少,我再多講兩件給您聽。”眼睜睜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蒼老背影慢慢離去。
不再急迫的韓氏竟然將一輩子沉凝的冷靜頃刻全部攏集,仿若這是最后生死一戰。
幾十年掩蓋在表面的平靜瞬間被狠心撕裂,內心徹底一片黑暗,如一片能夠吞噬天地的黑洞,要黑黑到底。
老妾面色平靜推著輪椅上前:“我知道你一直在找那個孽種,你請的偵探最后都被你兒子收買,所以這么多年你什么也找不到,我甚至還編了一條假消息說那孩子已經死了,你瞧你那陣子的傷心,其實你心里也明白,明白你冤枉了她,對不對,可惜恨錯難返。”
不得不說干偵探的確有兩把刷子,要找一個沉入茫茫人海五十多年的人竟然對于他們來說不是件猶如大海撈針事兒。
只能說錢確實是個好東西,雖不是萬能卻也不是萬萬不能。
人家貪錢卻也敬業,至今她依然不知道那個孽種是男是女,身處何方。
“你。”眼見離門只有幾步距離,葉仁天震怒轉身腦袋開始哄哄嘈嘈,整個人猶如沉浸在一片巨大的漩渦之中。
那股強大的吸附力好似要將他吞滅,再也爬不起來。
她繼續推著輪椅上前,瞇眼陰冷地笑看著搖搖欲墜的老爺子,森涼的視線如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穿透面前所有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