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藍蘇一夢
【藍蘇一夢】
在陽光下的竹屋里,一汪綠色映入眼簾。青色的竹屋,綠色的竹屋,綠色的案子,綠色的椅子。微風襲來,送來淡淡的綠葉的香氣。爬山虎順著房屋向上生長。猛然間,一片綠葉從窗前滑落,撕裂了該有的美好。
“姑娘”
一時不舍得回頭,竟也似,戀著這個秋,結著這份愁。
不禁暗怪,是誰,打破了這份美好。
“這里…”
莫冰汐才一轉身,便愣在原地。她仔細揉了揉眼睛,還是不太確定,是走火入魔,還是做夢?一個身穿茶褐色羅衫的男人端一碗冒著熱氣的藥碗走近她,見他腦后梳一小髻,用璞頭包住,儼然一副古代人裝扮,大腦千回百轉,卻得不出一個結果。
“姑娘醒了,快吃藥吧。”
眼前的大伯已近半百,和和氣氣,倒也不令人生厭。
“藥?開什么玩笑?”
那大伯見她言語戲謔,沒有喝藥的意思,心中有一絲不悅,料想她許是懷疑這藥中有毒,便用調羹舀了一匙為她試藥,解了她的疑惑,又做出請的姿勢。
她是莫冰汐,她最怕吃藥,更別提是如此令人反胃的中藥,她猶豫著一臉痛苦的盯著藥。
“太苦了。”
“良藥苦口,姑娘不要白費了我家公子一番心思。”
一縷金色的陽光穿過濃密的藤蔓射入屋內,刺入冰汐的雙眼,她后退了兩步,有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臉,再睜開眼,陽光、藥、古代的大伯一個不少都在,她吸了一口氣道:“別說是我做夢踩了狗屎,撞到了時光機上,結果閥門是天打雷劈,我就穿越了吧,這比鮮花插到牛糞上的機率可低的多得多了。”
鐘禮想她腦袋一定是混的,否則怎么如此前言不搭后語的:“姑娘……”
“慢!話說,皇帝是誰?看你的樣子不會姓趙吧?”
“新帝初登大寶,名喚藍玨。姑娘衣著舉止非我藍蘇國人,又不似北桉、西諾之人,好生奇怪。”
鐘禮耐著性子說道,冰汐冷靜了些許,她倒是清楚,這歷史上并未有藍蘇,如此走一步是一步,需得仔細斟酌。
“什么?藍蘇神馬的那是什么?我自小生在與世隔絕的地界,這世間的人我只見過父母兩個,后來父母也離我而去了,有一日我見一麒麟神獸踏火而來,興致沖沖的騎在他后背隨它騰云駕霧,而去,至于后來怎么來到這里的,我便一概不知了。”說完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看著他,見他竟點了點頭信了,心中松了口氣。
鐘禮解釋道:“姑娘竟是難得的有福之人,想來這世間能見到麒麟的能有幾個?我便粗粗向姑娘說道一番:當今天下由藍蘇、北桉、西諾三個國家組成,北桉蠻夷之地,環境惡劣,西諾苦寒之地,人口稀少,唯有我藍蘇兵強馬壯,國泰民安,笙歌處處,看姑娘相貌也是中原人,當下我們所處的位置乃是中原南部的璨城,此山名叫璨山,此園名叫“曳雪軒”這園子的主人是我家公子楊豫昭”
她點了點頭腦袋里略略的有了點概念,周身傳來濃烈的疼痛感,管他什么山什么河的,毛爺爺曾說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有了資本原始積累,才好繼續擴張資本主義,奶奶曾教導她喝中藥要“一口悶”,她端起藥碗咕咚咕咚一口氣喝的肚子都鼓了起來,撲到門口便是一陣反胃。
拭去嘴角的藥漬,方抬起頭,正迎上了門口一翩翩少年的雙眸,沒來由的心里一陣刺痛,只是一瞬,卻仿佛已過了千年萬年。
“我們認識嗎?”
冰汐呆呆的望著他,一身青玉色錦衣卓爾不群,與天地相得益彰.面容似萬古不化的風霜,每一寸都似都混然若天成。眼神似看不穿的幽藍湖水。冰汐腦子閃過一句話:”遙遙若高山獨立,巍峨若玉山將崩”用來形容他再恰當不過.
我們認識嗎?男子也有些失神。這幾個月來他也在問自己:為何會固執地想讓她醒來,好幾次都說是沒救了,可還是鐵了心要救活她,總算天隨人愿。楊豫昭驀地心中驚詫于自己的反常,收斂了思緒,向屋內走去。
“公子,這姑娘……”他便是楊豫昭,曳雪軒的主人,他低了低眉,鐘禮便會意的端上藥碗出去了。
鐘禮離開的腳步聲顯得十分清晰。冰汐捂著發燙的臉低頭閉上眼,心口撲通撲通的跳,看他深邃而堅毅的眼神,便覺他不是善于之輩。
“我會盡快養好身子,絕不給你們添麻煩。”冰汐訕訕的開口想緩和氣氛,卻不想那邊不買賬,一動未動。冰汐瞥了他一眼,道:“你這是……?”
“那天的雨可真不小,我究竟想不透怎么你能憑空出現”他語氣平淡,坐到冰汐身旁,撣了撣衣袖問:“可別說你是騎著麒麟來的,鐘禮信你,我可未必。你叫什么?”
冰汐心想我總不能說我是從21世紀來的吧,反倒是該故意戲他一戲,挑了挑眉頭,下定心思一暈到底。便故意說道:“我姓莫,聽鐘禮叔叔說這里是璨山,而我…恰巧叫璨兒”說著望了望窗外“我來的地方說了你也不知道。”楊豫昭彎起嘴角,沒有再問下去:“那就當你是騎了麒麟來的便是,莫璨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