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瑜兒和木頭玩的正high,木頭倒退著迂回曲折的跑,見瑜兒沮喪不追了,便故意挑釁,“死魚餌,你每次都抓不到我,哈哈,抓不到我,來呀來呀!”
一個漂亮的轉(zhuǎn)身開溜卻撞上了一堵肉墻,剛剛滿十六周歲的木頭開口大罵:“奶奶個熊的,誰這么沒有素質(zhì)?”抬頭,是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頭發(fā)剃的方方正正,沒有一點胡渣,看著挺年輕的一大叔卻給人以難以抗拒的威嚴。
靠,啥玩意?這鄉(xiāng)間旮旯的還有這么個奇葩。木頭抓抓后腦勺低頭腹誹道。
大叔一直望著瑜兒,有些哽咽。。
沉默了很久,久的讓木頭以為時間靜止了。可事實是只有瑜兒和奇葩大叔是靜止的,其他包括他都是正常的。
中年男子張了張嘴,最終只露出兩個字:“阿夏?”
“你認識這個奇葩大叔?”木頭想了很久不知道這位大叔是哪位神人,居然跑到這窮鄉(xiāng)僻廊里找他的瑜兒。記憶里也沒有這號人物啊。奇怪,真是奇怪!
“瑜兒?”
夏瑜有些怔怔的,突然被木頭的呼聲喊回過神來。“嗯?不認識。”。
說完自個往反方向走了。
“唉,我說瑜兒,不是說一起去梁奶奶家吃晚飯的嗎怎么說走就走?”
“你自己回去吃吧,我回家了。”
“唉,瑜兒,回家不是那個方向啦!”等木頭反應(yīng)過來喊的時候夏瑜已經(jīng)走遠了。
今天的瑜兒真奇怪,當然還有個奇怪的大叔。木頭搖搖頭。
“梁奶奶,瑜兒今天作業(yè)落學(xué)校里了,跑回去拿了,可能要晚一點回來,你眼睛不好,吃完飯先睡吧,我等她就好了。”小小的院子里圍著長長短短的柵欄,種的也是一些綠油油的蔬菜。這個說鄉(xiāng)村不像鄉(xiāng)村的小鎮(zhèn)上,大多的人家都有這么個院子,養(yǎng)著各種小家禽,種些小蔬菜什么的。
大門口坐著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人,顫巍巍的看著門口那條小路的盡頭,旁邊的木頭正耐心的和她講著話,解釋瑜兒今天晚歸的原因。
“瑜兒很乖的,奶奶你放心好了。”。
梁奶奶還是很緊張,不情愿的被大力氣的木頭牽回屋里,還在不停的念叨“瑜兒,瑜兒,我的瑜兒。”。
木頭看著滿頭白發(fā)的老人,心里一陣嘆息,奶奶老了,歲月不僅帶走了她的美貌,手腳也開始不利索了,說話有些口齒不清,一天喊的最多的就只剩下“瑜兒”了。也是,瑜兒便是她的全部了。只是放心不下她,才會舍不得就這么走了,嘆當年瑜兒的爸爸媽媽狠心。想起這些老人的眼眶微紅,趁現(xiàn)在還清醒,叫回了瑜兒的爸爸,希望瑜兒不要怪奶奶多事啊。
瑜兒渾渾噩噩的到家,也沒注意到后面一直跟著的那位大叔。。
“阿夏,我是爸爸。”
記得小時候,真的是很小很小的時候了,有個自稱爸爸的人天天追著她跑,喊著“阿夏,我是爸爸。”“阿夏,快喊爸爸。”“阿夏好乖,會喊爸爸了。”“阿夏長大了要孝順爸爸哦。”
那一年她五歲,爸爸和媽媽吵架了,媽媽嘶吼著:“阿夏阿夏,你就知道阿夏。”五歲的孩子不知道什么是吵架,只知道媽媽很兇,媽媽哭了,媽媽不要她了,然后爸爸也不要她了。
她像一個沒人領(lǐng)養(yǎng)的小流浪狗,被丟給了奶奶,奶奶帶著她回了鄉(xiāng)下,就這么一直住到她15歲。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天天哭著喊爸爸,后來奶奶也哭了,抱著她說:“瑜兒乖,奶奶還在,奶奶會陪你一輩子的,好不好?好不好?”
看著奶奶哭她也傻了,大人也會哭啊?然后抹抹眼淚說:“奶奶也不哭,瑜兒乖,不哭。”
奶奶卻哭的更兇了。哽咽著說:“瑜兒要記得,爸爸媽媽還是愛你的。”
可是,這缺失的十年真的沒有想過爸爸媽媽,包括別人說她沒有爸爸媽媽,也是木頭沖上去和挑事的小孩扭打。結(jié)果是木頭贏了,但是也被打的很慘很慘。就這樣瑜兒認識了比他大一歲的鄰居的鄰居秦沐。至于為什么叫木頭,是因為小時候比較呆。可是在瑜兒看來,也不是呆,這叫大智若愚。只是在生人面前比較拘謹而已。現(xiàn)在可完全不是這樣了。
后來奶奶和夏瑜說媽媽沒了,夏瑜也沒有哭,沒了?我還有奶奶,還有木頭,不是嗎?
誰都驚訝于這個孩子的這股狠勁和決絕,奶奶嘆息,紅了眼眶。
“阿夏,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好不好?回家?小時候以為爸爸媽媽只是吵架了,后來才知道是不要她了,當她開始漸漸的淡忘那個所謂的爸爸媽媽和家時,命運突然跳出來說,瑜兒,你回家吧。
瑜兒覺得有些諷刺,當她長大到不需要爸爸媽媽的呵護,也就真的是不在乎了。
可是奶奶在乎。
奶奶說:“瑜兒,回去吧,奶奶老了會拖累你的。”“瑜兒,爸爸欠你的奶奶還,不要恨爸爸,他很愛你的。”“回去吧,回去吧。”。
回去吧,那就回去吧,對,是回去,不是回來。
Chapter2
當夏瑜拖著行李帶著一個很丑的娃娃上了那輛京字開頭的路虎,便意味著和過去的十年說再見了,和奶奶、木頭還有門口的那棵大樟樹說再見了。
初夏的傍晚還不是很熱,剛下完一場雨使空氣濕潤的透著清涼,伴著鄉(xiāng)間獨有的泥土香味兒。
奶奶,也許以后不能天天看到你了,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著涼了。夏瑜默念。
奶奶這輩的老人或多或少有著安土重遷的思想,離不開故土了,總覺得要在這片鄉(xiāng)土里安息才不枉故鄉(xiāng)的養(yǎng)育之恩。罷了罷了,奶奶的固執(zhí)連爸爸都勸不了。不過也是那么多年沒見的兒子,多少有點疏離感,就像夏瑜和林達碩。哦,夏瑜該叫林夏瑜了。說也奇怪,奶奶和林達碩一點也不像,奶奶固執(zhí)堅強,和爺爺是八年抗戰(zhàn)打滾過來的,骨子里的狠勁十足,可林達碩就不一樣了,林達碩是62年出生的,沒遇上過什么打仗的場面,也就沒了那股狠勁,然后又遇上了兩個女人,一個是夏瑜的媽媽,性格也懦弱,一個是現(xiàn)在的林夫人徐士欣女士咯。夏瑜媽媽去世的早,后來的徐女士強悍的掌握家里的所有大權(quán)。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徐女士就是打的那個,而林先生就是那個被打的,也就更加深了軟弱的性格,以至于當年糟糕到要送走夏瑜。
夏瑜看著那幢三層的小洋房,門口的大石獅子說不出的威嚴。院子里種的也不是鄉(xiāng)間的菜,而是許多夏瑜可能聽過但沒見過的花花草草。這是以前夏瑜和奶奶聊天說要給奶奶蓋一幢小洋房,就在我們鎮(zhèn)里,那多氣派啊。同樣的東西,這么輕易得到的總是那么的不真實,恍然又覺得有些可笑,一直不是自己的,也就不存在什么得到不得到了
林達碩看著自己的女兒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眼睛盯著一點看,終究是欠了阿夏的了。
林達碩依著自己的勢力在京里安排自己女兒的學(xué)校還是綽綽有余的。第二天,夏瑜便來到了這個有名的私立學(xué)校。這京城里的私立學(xué)校海了去了,但是這所不一樣,大都是高干子弟或者是家里很有錢的。錢權(quán)不離,就是說這所學(xué)校里大都是有錢有勢的。夏瑜一個被拋棄過的孩子自然是不敢太過惹眼的了。
家里的那位徐女士看著丈夫做的一切,冷笑,私立學(xué)校又怎樣,只不過是一個女兒罷了,自己的兒子可是在英國的Y中學(xué),那可是剛出生就得排隊去報名的學(xué)校,有錢有勢也不一定能上的。兒子那么出色,還怕斗不過一個十五歲沒媽疼的黃毛丫頭?笑話。
這么想著,徐女士的臉色也就和悅多了,早上出門還給夏瑜準備了豐盛的早餐,只是這孩子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也看得出自己不得寵,匆匆吃了點就去學(xué)校了。。
這么早到學(xué)校,學(xué)校里的走動的人也不多,偶爾一些勤奮的人已經(jīng)開始早讀了。夏瑜到教務(wù)處報道,主任還沒到。便在附近逛了起來。
這個是自己要生活三年的中學(xué)。林爸爸想著鎮(zhèn)里的教學(xué)水平不太好,怕跟不上這里的進度,就讓夏瑜從新開始讀初一。
確實,夏瑜也想,自己要重新開始了,要學(xué)會融入這個機械的快節(jié)奏都市里,不是一句簡單的不怕或者有一顆堅強的心就夠了的。
光顧著低頭想事情,卻沒注意迎面撞上來的男生。穿著干凈的校服,明顯是修改了校服大大的款式改的有點貼身。松松垮垮的褲子倒是和衣服不大相配。只是在這個人身上搭的卻也沒有顯的奇怪和不自然,倒是有些更襯出他的修長。
“對不起。”男生的早餐已經(jīng)掃了一地,顯得有點惱火。這個學(xué)還讓不讓人上了呀,早上這么早起遭罪。抬頭一看是女生,卻沒有像其他女生一樣露出花癡表情瞬間石化。切,誰知道這是不是欲擒故縱啊,這樣的女生看多了。
多年以后回想起來,也許夏瑜會說,那樣多好,陽光明媚,歲月安好,只是,一切美好的那么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