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所有該發生的劇情一樣,為了歡迎杜思微回來風傾澤請她吃飯了。
飯店訂在街尾,他們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坐下來,服務員上了飲料讓他們先喝,可以閑聊著再等菜。
打著燕尾結的侍者舉著托盤走了過來,“兩杯不加糖不加奶,一杯全奶,請慢用”。
怎么,飲料也可以是咖啡?
全奶真的很好喝呢!林曉菲喝了一大口,眼角余光瞥到對面的風傾澤,他動作優雅的先用勺子攪動著咖啡,然后放到嘴邊細抿一口,滿是回味,他細小的笑容很俊美,唇形也很美,手很修長,也很美。
“怎么了”?風傾澤漂亮的眼睛轉動著,面前這個人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可愛透了,嘴上沾了東西都不知道,,風傾澤很自然的拿出手絹,小心的為林曉菲擦著,柔柔的摩擦毫不避諱,儼然一對登對的戀人。
“唔,對不起,我自己來”。
杜思微略有心機的看著他們倆,不覺喝了一大口咖啡,胃里涌動的難受。
風傾澤的目光依舊那么溫柔,林曉菲泛著紅暈的臉止不住喜悅,他們會很幸福吧!
過去,現在,包括將來!
小時候他們三個幾乎天天在一起,玩各種新奇的,杜思微比風傾澤大兩歲,可就是這兩歲無情的拉開了他們的距離,她會費盡心思準備各種好吃的給他們,風傾澤總會乖巧的說“謝謝姐姐”,然后轉身把東西塞給林曉菲。
“我已經有一份了”
“我吃不完,你必須幫我吃”
沒當這個時候林曉菲總會說“姐姐,他又欺負我”。
那時候的風傾澤眼里只有林曉菲,如果那樣算不算青梅竹馬。
杜思微理所應當的接受了那句“姐姐”,卻沒有說出類似“弟弟”“真是我的乖弟弟”的話,用她的話說,可能只有那一句“姐姐”才能讓他暫時待在她身邊吧。
她保護他們,一整個童年。
他為林曉菲拿書上的羽毛球,摔了下來,她幫他擦藥。
他為林曉菲的生日禮物發愁,她為他出主意。
他總是叫她“好姐姐,謝謝你”。
是不是只要說一句“謝謝”就能心安理得的接收別人饋贈的美好,一次又一次。
杜思微起身,捂著嘴,“我去下洗手間”。
“姐姐你怎么了?”林曉菲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杜思微愣了一下然后更快的走去,沒人注意到,風傾澤襲來的恐懼。
撕心裂肺的難受,杜思微扶著墻根本沒了力氣,她知道自己不能喝咖啡,可是他愛喝,不加糖不加奶,吐一次算什么。
肚子都空了還是止不住的干嘔,感覺都快虛脫了,都習慣了吧,杜思微拿出手機撥通了一串號碼。
林曉菲紅著臉,剛剛被風傾澤擦過嘴角以后她變小心了許多,也學著小口小口的品,不時地用手絹碰碰嘴,他的手絹上有著好聞的味道,淡淡的清香,不像是香水的味道。
輕微的震動從風傾澤的口袋里發出,他說了句抱歉起身離開了。
杜思微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帶著女人特有的味道,有些疲憊,“你不覺得應該告訴我些什么嗎?”
“你不應該喝咖啡,不應該用那種香水。”
“林曉菲怎么了”
風傾澤失神,原來以為只要不去想不去提就可以當做沒事的,他忘了還有一個人比他還要關心她。
“她失憶了,丫頭在六歲那年,父母都死了,所以她受不了打擊,失憶了,曉澤情況也不太好,后來他們就消失了,我也是近一年才知道他們回來的,而且,她只忘了我一個人。”
三樓的風肆意的垂,風傾澤的頭發已有幾分凌亂,他的手緊緊抓著欄桿,仿佛一松開就跌入深淵,永遠沒有輪回,可是他已經沒有輪回了,在確定只忘了他一個人的時候。
小時候他說:“除了家人,你對我最重要,這是個秘密,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哦”。
水龍頭忘了關,可憐的人兒就一直蹲在那邊,她的頭深埋在兩膝之間,看不到表情,她沒哭,那個倔強的女人不會哭,從她嫁給比她大二十歲的老頭的時候,她早明白眼淚沒有用,在關心你的人眼里那是憐惜,如果換做旁人那就是成功最好的證據,chiluoluo的諷刺。
為什么想要保護的人最后都受了傷。
媽媽,風傾澤,林曉菲,還有自己。
可是爸爸,為什么在媽媽帶我去旅游回來后你騙我說他們搬家了,你明明答應我不傷害她的,為什么在媽媽被逼死的時候你還是那么絕決,最后你把女兒賣給他可是還是沒有放過你,爸爸,你后悔過嗎?
“風子奇,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