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和心一起蕩起漣漪的,還有我的眼睛。
我左手處有一個公交站牌,站牌底下站著一個年輕媽媽,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正太。
小正太噔噔噔的跑過來,問:“小姐姐,你的眼睛怎么出汗了。”
我干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回答。
正猶豫著,小正太的媽媽走了過來,一把把小正太扯到懷里。目光充滿鄙夷的看著我。
我歪頭認真的想了想,轉臉過去。
“因為天上的太陽太大了,呵呵,那邊來公交了,快跟你媽媽過去吧。”我努力裝成一臉的天真無邪。
說完,我趕緊摸了摸眼淚,從門口進去。
我不知道我為什么要走進去,更不知道,進去以后,我要干些什么。
也許,我需要一個地方,可以容我把眼淚流完,可以讓我在別人的眼里,看起來不再那么神經。比如那個小正太的媽。
酒吧里很熱鬧,臺子上的主唱,正在抱著話筒,煽情的唱著《城府》。
我看了看周圍,淡漠的找了一個小角落,坐下。
不一會兒,酒保走了過來。
“小姐,請問您需要什么?”
“……我就坐一會兒可以嗎?”我小心的問。
從我現在的心境出發,我真的害怕,這位酒保叔叔因為我身上沒錢,把我從脖子上一拎扔出去。
酒保叔叔停頓了一兩秒:“可以的。”
我環視酒吧周圍一圈后,突然福至心靈。
我叫住轉身要走的酒保,“我可以唱一首歌嗎?在臺子上。”
酒保叔叔轉過身來,紳士的笑:“可以的。”
我趕緊整了整頭發,“那我現在就唱ok?”
“……可以的。”
“好。”我站起身往臺子那邊走去。
“等等”酒保叔叔叫住了我,“我給音樂組人員說一下。
我趕緊回答:“可以的。”
突然間發現,“可以的”這三個字,竟然這么好使。
當我站到臺子上,四周《惟愛你》音樂響起的時候,我聽見我自己,用心說:“我把這首歌,送給曾經愛過我的人。”
是的,只能算,曾經愛過我的人。
不過還好,起碼,曾經愛過我。
唱著唱著,我后知后覺的發現,眼淚,竟然爬滿了我的臉。
唱著唱著,才發現,我的心,疼的有多難受。
“多想親口告訴你
你是我心里的唯一
惟愛你
你是我心里的唯一
你的聲音是幸福的動力
惟愛你
想著你心里就多一片光明
惟愛你
不論一路經歷再大暴風雨
我會永遠堅定陪著你”
我的心在流淚,昨天,你還給我唱,不論一路經歷再大暴風雨,我會永遠堅定陪著你。可結果呢,還不到一天時間,你就開始管別人叫老婆了。
我邊唱邊流淚,臺下的一群二貨看的起勁,大聲嚷嚷:“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我假裝唱的投入沒聽見,只是在臺上一遍又一遍的重復:
“多想親口告訴你
你是我心里的唯一”
唱了好久,久到那些二貨再次不滿的嚷嚷:“怎么老是這兩句呢。”
我一驚,遲鈍的記憶紛沓而來。
“你是我的唯一”這句話,我好像,從來都沒跟他說過,
還有,“我喜歡你”這句。
我記得,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他一個人在默默的付出。
是他在我耳邊輕輕的說:“老婆,你是我的唯一。”
是他在我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沖出來救我。
更是他,深情地看著我,跟我說:“老婆,我愛你。”
我忽然知道我做錯了什么,我驚慌的扔掉了手里的話筒,不堪的從臺上跑了下來。
話筒掉在臺上,發出轟的一聲。聲音響在兩邊的音響上,聽起來格外的瘆人。
我跑到門口的時候,里面的一句畫外音寥寥的進了我的耳朵:“瘋子吧,真是有病。”
瘋子,呵呵,我不僅是一個錯過了愛的瘋子,還是一個十足的傻子。
現在,我最想做的,就是找到張爍,跟他說一聲遲到的,我愛你。
我愛你,張爍。請你,等等我。
跑出酒吧,我淚眼朦朧,聲音嘶啞的打電話給張爍。
電話通了,我在這邊一遍遍聲的說“喂”,可那邊就是沒聲音。
我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電話掛了。
我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聲,心里火辣辣的疼。
背靠著路燈桿,我終于筋疲力盡的癱了下來。
淚水滴到了手機屏幕上,我趕緊拿手擦了擦。無力的苦笑一聲,眼淚滴到屏幕上還有辦法擦干,那要是滴到了心上呢,我該拿什么擦。
以前哭的時候,我總是在不經意間,就能看到他的坐在我身邊。
而現在,我孤零零的一個人,靠著一根孤零零的電線桿,孤零零的哭。
我的身邊,再也沒有了張爍。
放遠點看,或許,我和這根年代久遠的電線桿,才是最佳搭檔。
哭了一會兒,我拿起手機,編輯了一條長長的短信,給張爍發了過去。
“老公:
這次是我自愿叫你老公的,沒有人逼我,是我自愿的。
可是,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老公。
昨天的這時候,你還在為我唱《惟愛你》
今天,我也唱了,呵呵,就在你昨天唱的那個酒吧。
你聽到了嗎?老公。
我知道,你離開我,或許是有苦衷的。
我不怪你。”
寫到這兒的時候,我臉上的眼淚掉了一滴到屏幕上,上面的字變得模模糊糊的。我伸手擦了一下,繼續打字。
“老公,你說過,不論一路經歷再大暴風雨,你會永遠堅定陪著我。
雖然你現在離開了我。
呵呵,可能是緣分吧。
我們兩,有緣無份。
最后,我要跟你說一句,我以前一直沒有說出口的話:
張爍,我愛你。
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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