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到家,我猶豫再三,還是把張爍給的碟塞進了CD機中。
機械的按下按鈕,回到床邊上,坐下。
音響里放出來的,是張爍唱的《惟愛你》。
我聽著緩緩流出來的好聽有磁性的聲音,心里的淚意洶涌而至。
我扯著呆滯的目光坐在床上,眼睛無神的放空......
其實我想知道,張爍唱的這些,是不是就是他想說的話?
等到音樂循環了第四遍的時候,我換上了第二張光碟。
第二張光碟,是我唱的《惟愛你》。
呵,我冷笑一聲,原來,你什么都知道!
是啊,他什么都知道,可他,現在卻什么都做不了。
給不了承諾,給不了解釋,甚至,給不了她一個明媚的未來。
況且,高一時用自己的錢開的愚人音樂酒吧這么隱蔽的地方,蝕狼的人都能發現,所以他萬萬不敢馬虎,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可他再怎么小心翼翼,也終是把自己最愛的女孩給推了出去。
他心里也在顫抖著,她,還能不能再回來......
我把我唱的那張光碟拿出來,狠狠的碾碎,然后,把第三張放了進去。
這次,沒有音樂,沒有開頭,隔了兩秒之后,一個好聽又熟悉的聲音遁入耳中。
“一菲,我不知道應該怎么跟你說,因為,我不能說。
可我不說的結果,就是讓你離我越來越遠。
一菲,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你的手,我這一輩子,都不會放開你的手。永遠不會。
呵呵,你還記得嗎?你唱這首歌的時候,遍唱邊哭,一張小臉被眼淚弄得咋咋呼呼的,看的我心疼。
其實,那天,我就在后臺。
但我不能出去,總有一天,我會解釋給你聽。
只是,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一菲,你喜歡喝芬達,以前你想喝的時候我可以買給你,但是以后,你要學會自己照顧自己,芬達不能常喝,碳酸飲料不好。
還有麻辣燙,每次你都拉我去吃,我不同意,你還跟我鬧變扭。一菲,以后盡量少吃,麻辣燙不衛生,容易拉肚子。
哦,之前你一直跟我說的那個兩米的大泰迪熊,我明天找人給你送過來。
還有英語資料和物理典例,你的英語不好,要認真學,我把物理的采分點和知識點總結了一遍,打印出來了,明天叫人一起給你送過去,注意查收。
……
一菲,有時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等我回來!
愛你的老公。”
我的兩行清淚忽然之間絕了提,洋洋灑灑的從我的心上,流到了我的臉上。
我放聲大哭了出來。
沒有人能知道我對這份愛情的付出,也沒有人能理解,我對這份愛情的執著。
可是,我不能原諒他。
因為愛,不原諒。
我的心啾啾的疼,我不知道為什么我從他溫柔至極的話里,聽出了死亡的氣息。
但我不敢問,因為我害怕,我害怕自己一張嘴,所有的設想,都變成了現實。
我的哭聲慢慢的飆高,凄涼又孤單。
張爍,為什么,為什么我總是看不懂你?為你什么可以一邊說著愛我,一邊讓別的女人懷上你的孩子?為什么你總是在我的心對你即將完全排斥的瞬間,又狠狠的戳中我的淚點,你這算什么?!你這不是愛!!
真的,這不是愛......
我的心驟然疼了,就像苦苦掙扎在水里的那個人,終于決定放手溺水而亡的時候,從心里涌出的那種疼。
這種疼,叫絕望。
而與絕望隨之而來的,還有滿到爆棚的不安......
上次胖子這么囑咐我的時候,第二天,他就不見了。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有聽到過他的任何消息。
就像是人間蒸發掉一樣,胖子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而此刻現在,我聽著張爍留給我的光碟,也是這么一種糟糕的感覺。
我安慰自己,是心理作用,一定是心理作用。
張爍不會像胖子一樣的,他會好好的,他一定會好好的......
其實我不知道,張爍現在,正在鬼魅酒吧的地下車庫里,命懸一線。
七把五四式手槍齊刷刷的對準著張爍,張爍的旁邊,站著面色陰沉的蝕狼。
他一直以為這個乳臭味干的臭小子很好對付,只要稍加手段,他就會乖乖的俯首稱臣。
可當張爍語氣清冷的點破自己貨物的時候,他才明白,張爍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小牛犢,而是一只岌岌可危的獅子。
他以前,想錯了。
如果張爍泄露出去,那么他,就是明晃晃的死路一條。
想到這兒,他心里感到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心悸。
蝕狼惡狠狠的盯著張爍,猶豫了兩秒說:“哦?張總怎么知道我要運的東西是冰毒?!”
張爍心里不禁冷笑一聲,看來,這個鴻門宴,還有點意思。
想著,張爍嘴角嚼上了一抹玩味的笑:“大哥這話說得,小弟可萬萬不敢有那個心思。只是大哥要借我家的船把東西運到北美,我不查查清楚怎么行?”
蝕狼看著張爍深不見底的眸子,微微皺了下眉。
自己剛剛提到張氏在北美有個項目,順道借張氏的船幫自己運點貨過去,結果一說完,就被張爍一語道破要害,一時間心里不禁緊張起來,就趕緊命隨從拿槍頂住了張爍。
這個少年,看來不簡單......
“那你都知道了,你打算怎么辦?”
張爍忽然不說話了,他要賭一次,這次賭,他必須要站在心理制高點,一舉成功。
蝕狼有點心虛了,看著張爍一臉的深不見底,怎么也猜不透他的心思。蝕狼有種怪怪的感覺,他感覺,這個桀驁的男生,會一舉摧毀他!
他害怕了,慌了,忙亂了......
“老六,干掉張爍,現在,就地解決!!不能把這些讓他給泄露出去!!”蝕狼中氣不足的喊出聲,因為過于忐忑,他的聲線中還帶了一絲顫抖。
名叫老六的隨從是一名老手,他聽蝕狼這樣說,抬了抬手,瞄準了張爍的太陽穴,準備扣下扳機。
暮的,張爍的聲線像撒旦一樣魅惑勾人,但語氣卻是冰的要死:“怎么,打死了我,你以為你們就可以活著出去嗎?”他冷哼一聲:“不信的話,那就開槍試試看,看你們能不能豎著從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