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浩剛喝一口,只覺入口清甜,胸中煩悶之氣少了許多。酒意未消,卻聽“轟”的一聲,一道人影從空中重重一拋,又是“轟”的一聲,砸在地上的桌椅上,桌椅碎成一片。
羽浩定眼看去,只見一漢子全身抽搐,口中鮮血狂奔,顯然手腳已斷。片刻之后,雙眼一瞪,嘴張的老大,眉色間盡是苦求之意,然后便倒地不起,氣息全斷。
眾人大驚,不知何故。羽浩眉頭微皺,抬頭看去,只見驛站樓上木欄已斷,又看見一個漢子扯著嗓子,站在樓上,向里大罵道:“臭婆娘,我兄弟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打死他”。說罷,淚涌雙目。
只聽一女子靜靜道:“誰讓你們長著眼睛不看人”。這女子聲音冰冷無味,讓人發麻。羽浩微微驚訝,忽然想起沙夢兒說話之聲,自嘲一笑。
那漢子又道:“這明明是頭畜生,哪里有人”。話音未落,只聽“嗷”的一聲,那人“嗖”的一聲也飛落下來,堪堪被樓下的人接住。
羽浩心中大喜,這叫聲是相寞無疑,疾步來到院中,向上看去,猛然一驚。只見相寞龍須上下亂動,龍鼻喘著粗氣,很是生氣的樣子。而脖子上卻套著一個生銹的鐵圈,一條絲線緊緊扣在上面,順著絲線看去,只見一女子狐裘緊身,面容絕美,但冷冷冰冰,讓人心底發寒。
原來這店里本就濟濟一堂,而這女子自己獨坐一桌,讓相寞也占一桌,弄得眾人甚是生氣。好多人看不順眼,紛紛上來理論,卻一一被其打下樓去,頓時鴉雀無聲,沒人再敢惹她。這兩兄弟剛剛上樓,剛好多了幾杯,頭腦不清,見此情景不覺大奇,這一人一獸獨獨占了八個人的位,眾人就好像沒看見一般,一時逞能,竟開口就罵臭婆娘,結果被那女子震碎筋骨而死。另一漢子卻罵相寞是畜牲,這相寞堂堂神獸,被這女子所縛,本就大氣,這漢子卻罵它畜牲,哪里容得他好過,一腳將他踢飛。
羽浩心中思索計策,這女子能降服相寞,必是高手,自己貿然動手,只會吃虧。但又想不出其他方法,正無計可施時,卻聽背后有人大叫道:“原來你這臭小子,躲這來了,還不快快受死”。
羽浩頓覺一驚,頭上冷汗一冒,這聲音聽得分明,必是那臭蝙蝠了。局面變得復雜之極,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柯惡見他不搭理自己,頓時大怒,罵道:“臭小子,看你這次命還有多大”。一把巨斧登時劈來。
眾人之中。大半認得此人,紛感后怕,無不紛紛躲讓。羽浩心中無策,只能硬著頭皮與其交鋒,反身拔劍,寒光一閃,“噌噌”兩人已對上數招。柯惡多次吃虧,自然使上渾身解數,見此地人多,更是不能備著小子所制,損其名聲。羽浩此刻心里正盤算著全身而退之計,手上功夫自然遜色幾分,一時間竟落了下風。相寞此刻已認出羽浩,登足嗷叫,全身搖擺,似是擔心又是提醒。那女子看的分明,心中微微起疑。
柯惡見自己占勢,頗是得意,一把巨斧使得更是大開大合,看的眾人連連稱道。只有樓上女子冷哼一聲,慢慢道:“臭小子,空負神劍,卻不知如何用來,想不到木老頭竟會教出你這樣不中用的徒弟”。
羽浩被人一點,登時清醒,木劍轉守為攻,長劍急刺。柯惡大驚,趕緊向后退去,羽浩緊追不舍,雙腿一盤,人如螺旋一樣飛速轉動,人劍相合,遠遠看去就像一把利劍一樣向柯惡電刺而去。柯惡頓時一身冷汗,趕緊回斧防身,連連后退。羽浩翻身騰起,落在柯惡頭上,使出一記三生劍里的“海枯石爛”,木劍碧光大盛,劍氣猛漲,如翻江倒海之勢向柯惡襲來,讓其避無可避。
柯惡一念心頭,看來自己命喪于此。這時無數紅光憑空向羽浩射來,羽浩聽的風聲趕緊丟下柯惡,揮劍格擋,左手使出折梅探雪手,將其消去。一個后翻落地,羽浩這才看清楚,歐絲情野已站在柯惡旁邊。
歐絲情野本欲說話,突然瞥見樓上女子,一臉驚訝,片刻便恢復往日嬌媚之色,笑道:“原來是練姐姐來了,妹妹向您問好了”。
那女子哼了一聲,怒道:“王真那臭道士呢,怎么沒見他”。
歐絲情野嫣然道:“王真人正和承莫風喝酒去了,這空不在這里”。
那女子一聽承莫風,立即起身,定目看著歐絲情野,冷道:“承莫風在哪”。
歐絲情野依舊笑道:“我昨日在峨眉山上見了他,此刻卻不知了”。
那女子盯了她片刻,哼然道:“諒你也不敢騙我”。說罷,斜眼看了看羽浩,慢道:“小子,木道子是你什么人”。
羽浩見她傲然之態,甚是不屑,不禁也倨傲道:“干你什么事”。那女子微微一怔,看了片刻,重聲道:“那這假狐貍是你的嗎”。相寞見她罵自己是假狐貍,甚是惱怒,又蹦又跳,連連嗷叫。羽浩大聲道:“你別傷它,它是我朋友”。
那女子道:“那牧南千又是你什么人,他人在哪里”。羽浩一呆,這女子怎么知道這么多。回口道:“老婆娘,忒地這么羅嗦,我偏不告訴你”。饒是柯惡兩人聽到此話無不大驚,原來這小子和牧南千也有關系,這下看來又是麻煩了。
那女子嗔目怒道:“臭小子,你在胡說八道,我就殺了你”。
羽浩被她一瞪,心里發毛,卻有挺著胸脯,冷傲道:“看你有沒有這本事了”。話還沒說完,只覺自己周身一緊,全身癱軟,猛然倒地,全身使不出一點力氣,心里嘖嘖大怕,不知被她施了什么手段。
相寞見羽浩受制,龍頭猛然向那女子撞去,那女子輕輕一讓,手中絲線一拽,相寞脖子上的鐵圈卻變戲法似地收了一圈,緊緊勒住相寞脖子,疼的相寞連連苦叫。羽浩甚急,罵道:“賊婆娘,你不得好死”。
此時卻聽歐絲情野笑嘻嘻道:“練姐姐,你不知道,這小子便是羽浩,這小子刁鉆滑頭的緊,早該如此教訓他了”。那女子哼然道:“我教不教訓他,還輪不到你來說”。
歐絲情野一語被頂,頓時尷尬,不知所措,吱吱道:“姐姐,說的是”。心里卻盤算著如何對付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