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朗星稀,一只信鴿突然騰空飛起,在老虎山上轉了幾圈,便向著北邊的方向呼嘯而去。
信鴿的腿上綁著封信,上書:騏王懷疑,老虎山眾人已不信任我,請求支援。騏王身邊侍妾林氏乃邊疆逆賊顏家之女嫣紫夕,小心。
信鴿頂著寒風,呼嘯著飛出老虎山,訓練有素的自己辨別著方向,向著特定的地點飛去,突然間,空中響起了急促而凄厲的口哨聲,信鴿似是能聽懂哨聲,開始向著哨聲發出的地方降落下去。
撲朔著翅膀,信鴿落在一個灰衣人手上,灰衣人拿下信鴿腳上的字條,看也不看上一眼,轉身便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灰衣人騎上一匹快馬,不過半個多時辰就來到了送糧的隊伍中,輕掀開一輛頗為豪華的馬車的車簾。剛一掀開車簾,刺鼻的酒氣就撲面而來,然后是打情罵俏聲,女子嬌笑聲,男人調戲女子聲......總之,靡靡之音不絕于耳。
灰衣人微皺了皺眉,卻還是強忍著怒氣,走進馬車,低聲道:“陳公子,老虎山送來了消息。”
“什么老虎山獅子山,沒看到本公子在跟美人喝酒嗎?”陳啟凡一手摟著一個媚眼如絲的姑娘,一手拿著酒杯,喝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沖著那個突然闖進來的灰衣人直嚷嚷。
好容易那個討人厭的騏王走了,陳啟凡仗著自己是皇后的侄子、護國公的兒子,在隊伍中無法無天,真正沒人能管得了他了,他找來了美人和美酒,日日在馬車內尋歡作樂,日子過的好不自在,可誰知突然冒進來一個灰衣人,說什么老虎山,他怎么知道老虎山是哪里?
寧王慕孤瑞為了借這次賑災的機會徹底毀了慕孤澤,竟然找上了老虎山上的四當家齊穆飛,正巧齊穆飛因為勾搭上當地大戶林老爺的小妾秀秀而惹上了麻煩,寧王跟齊穆飛保證,只要借老虎山之手搶走騏王帶來的糧食,他就讓林老爺放走秀秀,成全二人。
齊穆飛與那秀秀真心相愛,為了自己的女人,他竟是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做起了寧王的爪牙,他告訴老虎山眾人說,他查出騏王欲利用這批賑災糧替自己斂財招壯年,為日后謀反做準備,老虎山眾人不疑他,就派了謝老二叔侄前去搶糧。
誰知,騏王竟孤身涉嫌,為了洗脫冤屈寧愿選擇讓隊伍帶走糧食而自己去老虎山當人質,本來謝然就覺得此事有異,毅然的帶了騏王回去,協助調查。
齊穆飛見勢不妙,按照事先約定好的,用寧王府馴養的信鴿送出消息,可他完全料到的是,前來與他接應的竟是陳啟凡這個敗家子。
灰衣人是寧王的手下,這次被寧王派來,一則是保護陳啟凡的安全,一則是與寧王一路埋下的棋子聯絡,隨時找機會陷害騏王。他本只忠心于寧王,對陳啟凡客氣不過是看在寧王的面子上,心中對這個一無是處的紈绔子弟沒有半絲好感。
眼看著陳啟凡只知吃喝玩樂,竟似對寧王交代的事理都不理,灰衣人當時就火了,走到陳啟凡眼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冷聲道:“陳公子,老虎山上來了消息,這是寧王交代的事,請你認真對待。”
“你,”陳啟凡被人奪走酒杯,眼看就要翻臉,卻看見灰衣人眼中的冷漠和一閃而過的殺意,當即罵人的話被憋回了肚子里,不耐煩的道:“拿來吧,我一會看。”
灰衣人又冷冷看著陳啟凡幾眼,似是警告,然后緩緩的遞過字條,不發一言的走了。
“狗奴才,早晚收拾你。”灰衣人走后,陳啟凡才敢低聲咒罵道,那名濃妝艷抹的女子急忙嬌笑著爬到陳啟凡身上,恭維道:“陳公子真是本事,好神勇哦。”
“哈哈哈,美人,待會本公子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神勇。”陳啟凡調笑道,同時手不老實的在女子身上亂摸,女子嬌呼著“討厭”,與陳啟凡鬧成一團。
“等會,別急我的美人。”陳啟凡一手摟著女子,一手打開字條,還順口喝了杯女子喂到嘴邊的酒,醉眼惺忪的看了眼字條。
“什么亂七八糟的。”陳啟凡嘀咕道,如果是平日他定會也能看出些不妥,但此時他已經喝多了,又惦記著懷里的美人,哪里還有心思理其他的,匆匆看了一眼,正想扔掉字條,卻在最后時刻看到了一條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