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若是哭著醒來的,而趙玨更是抱著她一夜未眠。
“玨——”幽若像受傷的小動物般淚汪汪地望著趙玨,一雙手無助地扒著他寬闊的胸膛“我??????嗚嗚??????我夢到昨天那個人了??????他流了好多血、好多??????我難過???????”
“別哭了,我的幽若,你太善良了??????”趙玨依舊用昨日的話哄著她,心底卻是越發(fā)的緊張無措。他不過才擁有她怎么短的時間,怎么可以被趙堔奪回去?旋又安慰自己:快了,快了??????一切很快就要以趙堔的死亡為結(jié)束,自己只要耐心地等著消息就好!
“乖!洗漱一下,咱們?nèi)ビ迷缟牛 彼麑櫮绲夭潦弥К摰臏I珠,眼目中滿是溫柔。
幽若被一番勸解加分散注意力,終于慢慢收起眼淚,乖巧地開始洗漱,而趙玨不假他人之手,親自為她梳洗。
含章殿
新帝登基后,六皇子就搬出了宮外,自立了府邸,而其母也被恩準(zhǔn)隨同。如今的含章殿比往日更加富麗堂皇,只因這里面住著的可是一國之母——皇后周氏。
鳳榻之上雍容華貴的女子在聽了總領(lǐng)太監(jiān)的報告后,妍麗的容顏難看到極點,手中的茶杯猛地摔在了地毯上,而列坐在下方兩側(cè)的妃嬪們也各懷心思地沉默下來,頓時屋子里靜得落針可聞。
片刻后,左首座上一個端莊嫻雅的女子首先開口了:“何事讓娘娘如此震怒,不若說出來,也讓妹妹為姐姐分擔(dān)一二。”
皇后自覺失態(tài),收斂了儀容,方才道:“琪妃你是不知,今兒個那小狐貍精纏得皇上連早朝都匆匆應(yīng)付了,這會兒又去了椒房殿。”說到“椒房殿”三字,皇后的語氣格外又陰狠了兩分。其他嬪妃心下自然明白,椒房殿是漢朝時皇后的居所,而如今皇帝卻用“椒房殿”三字為一區(qū)區(qū)妃子的宮殿命名,其寵愛之情再明白不過,但這對真正的皇后而言卻是一種恥辱,也難怪皇后如此介懷。
“真不知道那個小騷貨用的什么手段勾、引得皇上神魂顛倒!”琪妃一旁的佳妃也忍不住謾罵了一句。對面的蕭妃尖酸刻薄地道:“怎么?佳妃妹妹是想弄清楚了好好學(xué)一學(xué)?”
“哼!學(xué)一學(xué)又怎樣,總比某些年老色衰的女人好些,就是學(xué)了那些風(fēng)騷的本領(lǐng)呢,皇上也不愿意多瞧一眼呢!”
“你——”
“好了!”皇后斷然地止住了口角,“你們有這些拈酸吃醋地功夫,倒不如想些實在的法子爭寵。如今那程幽若尚未真正侍寢,就與皇上同食同住,更是被側(cè)妃封號,再不快想法子,這后宮就是她程幽若的了!”
幾句話下來,那囂張的蕭妃、佳妃也沉默了下了。
忽然,那端莊嫻雅的琪妃突然柔聲地開口了:“皇后娘娘,臣妾倒是有一計??????”
御書房里,溫暖如春,幽若懶懶地躺在趙玨的懷里,手里把玩著趙玨的龍珮,但眼神飄忽,顯然心思并不在這里。而趙堔批閱著奏折,時不時地深深看一眼幽若,心神同樣不寧。
“皇上?”
“什么事?”
從前的金管家,如今的大內(nèi)總管,金福躡手躡腳地走進來,躬身道:“皇后娘娘說您和程妃娘娘早膳用的不多,特地親自做了糕點送過來,這會兒正在門外候著呢!”
“餓了嗎?”趙玨摸摸幽若的腦袋。
幽若抬眸,回望著這個溫柔地抱著自己,寵溺地瞧著自己,對自己噓寒問暖的人,突然有些內(nèi)疚。
“對不起!”
“怎么突然這么說?”趙玨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面上卻不動聲色。
“玨就在我身邊,我卻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哭哭啼啼、胡思亂想,讓玨為我擔(dān)心。”
趙玨心下釋然,親了一口她白潔無暇的額頭,眼眸里滿是溫柔寵溺地道:“為了你什么都值得!”
幽若嫣然一笑,蹭了蹭枕著的趙玨的腿道:“我餓了,玨!”
趙玨刮刮她的小鼻尖,然后頭也不會的道:“金福!將皇后送來的糕點遞進來,至于皇后,將前兩日番邦進貢的玄狐斗篷賜予她吧!”
“是”
下午的時候,趙玨在御書房又召見了幾個大臣,幽若便先行回了椒房殿,不多會兒物政司總管就送來了新培植的綠梅,幽若看得笑逐顏開。自己不過看書時看到了綠梅一說,隨口與趙玨說了幾句,沒想到他竟然放在了心上。
一旁的總管堆著笑道:“娘娘不愧是皇上心尖兒尖兒上的人,只要一句話,甭提什么奇珍異寶,皇上也必定給您尋來!”
幽若被這拍須遛馬的奉承話弄得有點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但心里也的確甜蜜蜜的。這邊送花的太監(jiān)一走,那邊幽若又賞玩了一番,突發(fā)奇想地讓貼身的掌事宮女將庫房里的花瓶都張羅了出來,挑了個最中意的,將一株綠梅插了進去,又?jǐn)[弄了半天,才差遣小太監(jiān)將花送到御書房,外附了張紙箋,小太監(jiān)也不知道主子寫了什么,只瞧見主子在信箋上寫完字后,臉頰紅得跟蘋果似的,而皇上在看了信箋后,一改冷冽的面孔,竟然第一次當(dāng)著大臣的面——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