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給的發短信:“北方雨多,出門帶雨傘,天氣冷的早記得添衣?!?/p>
我抬頭望著窗外,忽然一場大雨傾盆而下,天烏沉沉的哪怕辦公室里有著四、五盞燈也覺著不亮,雨無聲無息的下包裹著整座城市,就像這個無聲的朋友,總會在一些時候短信如期而至像雨一樣包圍著溫暖著我。
一個月了,我和陳遠帆通話十個指頭數得清,我知道他很煩惱,我知道他沒有時間沒有精力給我打電話,我也不是那樣無理取鬧的女子,我可以打過去,可是總是幾句話草草了結敷衍之意溢于言表。
:“許言,你過的好嗎?”
:“許言,你開心嗎?”
我若說一切安好,他就會說:“你好就好,然后就用幾句話把打發掛了電話。
我知道這個世界變化太快,我知道這個世間有種種誘惑,我知道人心是任何智者都猜不透謎題,可是我始終愿意相信美好而又持之以恒的愛情,我用手捂著臉掩著我的悲傷,難道到了最后強悍還是命運么。
:“嘀,嘀,手機又響了,打開一看是念的。
他說,現在新上了一部電影是關于愛情有悲傷也有快樂,你若有時間應該去看一看來紓解一下因下雨天帶來的不愉快。
他的話讓我心里一動,我把工作交給了新來的小李,撐了一把傘沿著一路的雨走到附近的電影院,有些時候,我真的覺她和我在同一個城市,他不僅對我的喜怒哀樂了如指掌,甚至對我周邊的環境和生活一清二楚,我曾經也提出過要和她見上一面,因為我覺我們已經是很要好很要好無話不談的朋友了,我覺得我們彼此了解不亞于對方的親人對自己的了解。
當時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只是說:“許言,你就當我是在你窒息的時候需要呼吸的空氣,你需要我便無處不在。”
我想他終就是自卑怕我見到他的樣子然后拒絕和他做朋友,可能是在生活中遇到這樣事情太多太多了,偶爾走到路上碰到個沉默的人他不能言語,孤單一人獨自行走臉上的表情寂寞而悲傷,若是忍不住冒冒然上去搭訕,他像一只受了驚兔子急急的后退,眼里防備像一堵高高厚厚的墻最強的火力也穿不透的那種。
我看著心里就不由的悲傷起來,念也是這樣吧,既然他不愿意見我那就不愿意吧,我要讓他知道我會是他一生最忠實的朋友。
電影院里的人不多,只有三三兩兩的人散落坐在各處低聲細雨的交談,從他們露出的小表情我看到戀愛的甜蜜,心生羨慕卻又心生悲傷。
電影是美國的一部片子名叫《泰坦尼克號》,這部電影在沒有播出之前很多人都在口耳相傳,剛剛開始時候還會有人邊看著邊交淡,隨著電影情節跌宕起伏進入精彩的時候,昏昏暗暗的電影院一片寂靜。
看露絲和杰克相擁,看他們生離死別。
聽著他說:“你一定會脫險的,你要活下去,生很多孩子,看著他們長大。你會安享晚年,安息在溫暖的床上,而不是今晚在這里,不是像這樣的死去。
心明明這樣靜,可是臉上卻涼涼,伸手輕輕一擦指尖竟濕潤一片。
生與死的愛情不管在哪個城市都能這樣感動人,眼睛模糊的掃了一下四周,在昏暗的電影院我雖然看不見他們的表情,可是我還是能感覺那被電影里愛情感動到無以復加的悲傷。
突然心里一跳,眼角似乎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我猛的站起身使勁擦了擦眼淚,睜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張望著,剛剛那個地方現在卻空無一人,難道是我的幻覺。
那個眉目英驗,眼深潭如水的男孩子明明離我的城市有著很遙遠的距離,怎么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這里呢?
后面有人叫:”小姐,麻煩你坐下好嗎?你站著我們沒法看?!?/p>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對不起。”然后坐下,爾后幾分鐘我再也無心觀看電影,眉角總是有意無意的朝那邊掃去,那個角落昏暗而空蕩也不易發現,我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應該不會看錯,我們畢竟相處了十幾年就算分隔了一年多也不可能變化到讓我無法認出,哪怕是個我從來不記在心里的人我也不會認錯,何況這個人也是我心里一道不流血的傷,怎么會看錯呢?出了影院我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周圍的人來來往往都是成雙成對,有戀人,有夫妻,有兄弟,有姐妹,唯我一人在城市里孤獨的投身于人群,我想我之所以會出現那樣的錯覺,是因為我太寂寞了,所以想在這個陌生的城市碰到一個熟悉的人,哪怕只是一個熟悉的背影也會很安心。
誰都不會過來問我,電影好不好看,雨淋濕了我沒有,也不會問我現在心情如何,我只能一人心思一人悲傷與人無關,這樣的感覺讓我覺得我像一只無枝可依的鳥,只能獨息哀鳴。
拿了手機撥了電話,沉默著不說話,眼角開始疼也開始濕。
:“丫頭,怎么了?”
:“丫頭,你怎么不說話,出了什么事?”
他的關心我真的能感覺的到,可是為什么,為什么會突冷淡呢?難道像周姐對陳皓的那種感覺因為了內疚因為不忍心,可是讓我喜歡的人這樣沉重我也會很難過的。
:“遠帆,我聲音低低的叫強忍著悲傷說:“我今天看了一場電影,我想我始終那生與死的愛情是美好的?!?/p>
:“呵,那頭似乎放下心來:“丫頭多愁傷感了?!?/p>
:“遠帆,我沒有答話看著雨傘外面的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濕熱的淚開始從眼角流出來:“你不喜歡我了你一定告訴我,如果你要分手你也一定告訴我,我不會哭也不會無理取鬧我會祝福你……。”
:“丫頭,他打斷我的話:“你到底怎么了?”
我望著雨傘外面的雨簾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沒什么,沒有帶傘被雨水淋濕了眼,心情很不好。”
:“丫頭,他嘆了口氣:“我跟你說過看見天氣不好就要帶傘,若淋濕了生病了怎么辦?我不在你身邊呀。”
我流著淚聽他繼續說:“丫頭,不要買那些小包包那樣裝不下傘,下一次我送你一個大包包,我保證很好看很時尚,我保證它可以裝的下很多東西,以后晴天雨季都要把傘帶著,我記得你最喜歡白色的,我送你好不好,丫頭,你不可以不要知道嗎?”
我的淚流的洶涌,撐著傘緩緩無力蹲下來:“遠帆,我想你,我狠狠的吸了一鼻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嫌棄我笨了,遠帆,你不要不要我,我可以變好可以變聰明,可以變成你想像中的女子?!?/p>
沒有事的時候,我就會在宿舍織一些東西,以前,我以為自己最大本事也就能用一年的時間織一條圍巾,現在我卻發現,我竟能織毛衣那種花紋繁復,像商店里買的那種樣式的男式毛衣,看著天氣漸漸的涼了,我想,等到他回來時候給他一個驚喜,原來人生經歷一些事情會逐漸的成長,不管是心智上還是精神上,都會隨著外界的影響變化而變化,這是無奈的也是不得不接受的。
暑假里還留下來值班的宿舍管理員給我打電話:“許言,有人找你?!?/p>
我很驚訝,有人找我,我的交友圈子一向不太廣闊,好朋友只能湊得一桌麻將而已,小蜻蜓和她的男朋友去旅游了,周姐和陳皓基本上都泡在圖書館,兩人不咸不淡的交往著,看上去不太像情侶,但是偶爾也能看到他們眼里那照亮彼此的光。
穿著拖鞋,氣喘吁吁的跑到校門口,問著門口的保安:“找我的人在哪里呀?!?/p>
然后,身后傳來輕輕熟悉的呼喚:“丫頭。”
我像被人點了穴,他回來了,心里雀躍卻又難以置信,急急的轉身回頭望著他,他穿著白色的外套站在陽光下,溫和英俊眉目還一如往昔,只是顯得削瘦蒼白了一些,臉上的笑像陽光一樣璀璨,笑起來的時候露出那排整齊牙齒,不知何故,我竟回到第一次教室初見他的時光。
:“丫頭,你這表情真讓我無法接受,一個月就不認識了。”
我緩緩的走向他,伸手摸著他的臉皺著眉:“遠帆,你怎么這么瘦,你走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的。”
他反握我的手:“丫頭,我是想你想的,你不記得誰說過嗎?為伊消的人憔悴?!?/p>
我知道他在逗我開心,可我還是很心疼,我的遠帆怎么會瘦成這樣,如果北方刮一場大風怕都能他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