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舊時光的門口,看那早已悄然而逝的時光,我才知道好多的歲月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學校的用楷書雕刻而成的校名換成了醒目而又漂亮的熒光字,老式的教室已被重新翻修了一遍,離學校操場不遠處正在施工好像在擴建了,我在那所教室是三樓靠近走廊那間,以前的玻璃窗早就換成了鋁合金,微微的垂著頭里的景象模模糊糊的,不再像過去那玻璃窗一樣像一面鏡子,視線所觸的東西清晰可見。
微微光從屋外照了進來,我記得多坐在第四組第三排,而陳遠帆就坐在我的前面,他的位置極佳正對著窗,我一抬頭就能看見陽光灑在他寬闊而又挺拔的背影上,一看便是三年,那個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在一起會相知會相戀,會成為眾人口中眼底人人稱羨慕的一對。
什么時候開始怦然心動的不記得了,只記得那個時候我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兒,每天和他嘻嘻哈哈的,每次遇到了困難就會筆戳戳他的后背,從來不用我說他就知道我需要什么,我缺少什么,那個時候為什么會認為一切那么理所當然,而我又那樣全身心的相信他,也許那個時候心已經隱隱在動了吧。
喜歡他看見他的側臉,看他帶著笑意的表情,事隔多年之后我還是有這種小習慣,坐在他的側面望著他笑起來的樣子。
光芒萬丈的少年在歲月我沉淀下更顯得出類拔萃,而我也漸漸的變得渺小,不是沒想過可能自己根本配不起他,只是不敢想,總想著愛情力量是偉大的,可是好像還是逃不過命運。
學校左邊的奶茶店還在,只是裝潢比過去更漂亮了些,我站在門口,看著柜臺上的摩卡咖啡,牌子已經拆除了換成了現(xiàn)在學生們比較喜歡的品項宣傳,我剛準備進去,就看見一個男生斜垮著書包托著一個女生的手走進店里,男生溫柔的眉目里的帶著筆意側著眼望著一邊的女生:”你想喝什么?”
女生把手指放在嘴邊作思考狀,眼神將柜臺上的琳瑯滿目的品種瀏覽了一遍指著柜臺說:“就喝摩卡吧,我喜歡那個味道。”
:“好,男生對著老板:“來兩杯摩卡。”
時光將一切都改變了包括我們的年紀和模樣,可是曾經的地方還有愛情在游蕩,我掩著面不讓淚落下心疼如絞,遠帆啊,我不是傷心,我只是舍不得你,哪怕你這樣傷我的心。
:“許言,”身后傳來遲疑的,不確定的聲音。
我眼含著淚回頭,看見陽光下少年已趕上我的高度,眉目俊美眼深潭如水,他快步走到我跟前微皺了眉:“許言,你怎么回來了,你不是……。”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撲到他的懷里哭的傷心欲絕,男孩子束手無策茫茫然的望著我身子僵直的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安慰。
:“你為什么哭。”
眼前的男孩子目光如炬的望著我。
我搖頭。
:“那你為什么回來?”
我還是搖頭。
我側了側臉平息了一下自己呼吸。
:“是不是陳遠帆欺負你了?”
我的眼眶一紅,還是搖頭。
:“不承認不說都沒有關系,我自己打電話去問?”說著,準備掏手機
:“不要,何琛。”我一把制止他,淚一顆一顆掉下來。
:“他真的欺負你了。”他拔高聲音問。
我淚流得洶涌,用哀求的目光望著他:“何琛,不要問了好不好,求求你不要問了。”
:“好,我不問,他用深潭似的眼睛望著我:“告訴我你們怎么了?”
這事應該從何說起呢?我蠕動了一下嘴唇,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我想,我和遠帆可能要分手了。”
他聽了這話先一愣,接著用手輕輕的擦了擦我眼淚,笑意淡淡:“許言,你現(xiàn)在是想讓我高興一下嗎?可是我要告訴你我現(xiàn)在很憤怒,對那個讓你哭的人我要看見絕對會和他打一架。”
聽了他的話我心里一暖,吸了吸鼻子說:“謝謝你何琛,我的事你能不能不理。”
:“不可以,他斬釘截鐵的拒絕:”當然,要我不管也可以,除非他不會讓你傷心。“
:“何琛,我拉了拉他的衣角:“那你還是管管我吧。”
:“怎么?”
我低著頭:“我無處可去,你看我這個樣子也不適合回家。”
他點頭:“我明白,我有個單身住所你去住一晚吧。”
:“嗯。"我點頭又說:“何琛,我把手機的電池丟了,你能不能去替我配一個,我低著頭不敢看他聲音頓了一下:“我怕爸媽找不到我。”
他用無可救藥的口吻說:“你呀。”
電池剛剛安上,未接來電十幾個,短信也有十幾條,我望著手機怔怔發(fā)呆,何琛問我:“要回嗎?你若不回話,照這架式他怕是要鬧的人盡皆知了。”
我望著何琛無助的說:“那我說些什么?”
他把倒好的水放在我手里:“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我拿著手機極快的打了一句話發(fā)了過去。
我很好,不要來電話,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然后,淚又在眼眶里打轉,抬頭望著天花板,何琛在一旁說:“想哭就哭吧,在這里哭又沒有人看見也不會丟臉。”
我瞪了他一眼強詞奪理:“誰說我要哭了,我只是覺得你家這天花板裝的不錯。”
:“是嗎?”他抬頭望了一下:“我所有的朋友都說我這里的裝修是最大敗筆。”
我慢慢我喝了口茶皮笑肉不笑望著他:“何琛,你在說我沒有眼光嗎?”
:“沒有,他舉起雙手:“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你可能和別人的想法不一樣而已。”
本來是我一個人睡的地方,誰知屋漏偏逢連夜雨突然停電了,只好我睡他的床,而他就睡在外面的沙發(fā)上。
我說:“何琛,我不害怕。”我再三澄清。
他也再三答:“嗯,我知道,我只是擔心我貴重的東西掉了而已。”
我好氣又好笑環(huán)顧了一下空空如也的四周:“你有什么貴重的東西呀,就是一抬電腦筆記本還是裝著包就能帶走的。”
他一本正經的答我:“那也是貴重的東西,丟了我可怎么活。”
我恨不得拿電腦砸他,這小子信口開河的本事漸長,自己兜里的那個手機都比電腦筆記本貴,那還到處亂扔不怕丟了。
窗外涼風習習,我瞪著眼睛望著黑黑的天,這個時候他到底在想什么,說不打電話就真的不打電話了,曾經那樣關心如今連一聲問候都省了,他不會不知道我肯定是因為什么事情鬧情緒了,一點兒也不著急一點兒不關心,遠帆,你真不再喜歡我了么,淚從眼角滑落下來無聲無息的落在枕頭里。
:“嗨,許言,我們有好久沒有見了吧。”
屋外睡在沙發(fā)的何琛問。
:“嗯。”我答。
:“這一年多你過得好嗎?”
:“還行。”我的低低的答。
:“可是我太好?”他輕輕笑著說。
:“怎么了?”我關心的問,想起他父母失婚,想起他孤孤單單一個人倔強的誰也不愿意跟,自己人生里的歡樂悲愁只能自己打點那應該有多寂寞。
:“覺得人生好像沒有什么方向,他的聲音傳來:“朋友很多經常一起狂歡,可是總是覺得很孤單,好像身邊總是少一些什么,仔細尋找又找不到。”
我心里微痛,在異鄉(xiāng)一個人時候也會經常有這種感覺,像失群的大雁四下張望凄涼哀鳴卻找不到回家方向。
我勸著:“何琛,你不要一直一個人,你還有你的家人你可以去他們身邊。”
他說:“許言不會的,我相信我會一直一個人一輩子孤單下去。”
何必呢,這是個多么繁華的城市,這是個多么熱鬧的世界,何必要這么孤單活著呢,話題太過沉重就不想繼續(xù)下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問:“何琛,你怎么會路過我們學校?”
:“那個,他極快的答:“路過的。”
路過的,我皺眉,好像怎么樣都不順路吧,我們學校離街上十分的遠甚至還有些偏,誰會沒事兒七拐八拐從那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