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坐好,我替你把紅糖給泡好。”
他不顧渾身雨水,從懷里拿出塑料袋包裹著的紅糖,看他落湯雞一樣的模樣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灘水漬,可是那包紅糖絲毫沒有被打濕的跡象。
我坐在沙發上開口:“還是我來吧,你趕緊進去換身衣裳免得感冒。”
:“你,他一邊倒開水一邊說:“現在模樣要死不活,要是我一轉身你倒下去怎么辦?”
:“哪有那么脆弱。”我失笑。
:“該死。”
我聽見他的低咒:“怎么啦?”
:“好像沒有水,我現在燒你再忍一會兒。”說著又拿著壺準備去打水。
我看著他忙忙碌碌的,這樣子下去我不倒他就得倒了,我站起身強忍著疼痛一把拉過他的水壺,他回頭望著我,我看都不看他走到水池邊:“你現在去換衣服,出來就把我做姜湯喝掉,然后,組合柜下面的抽屜里有感冒藥和消炎藥一起吃。”
:“你不舒服。”他想搶過我的手中的水壺。
我將手一偏望著他:“我已經沒事了,每個月都會這樣我習以為常,可是你要再這樣下去就真的倒,我可告訴你我可抗不動你。”
他還站在哪兒不動,我橫了他一眼:“你到底去不去。”
老虎發威,才讓他有所動作。
姜湯放在桌上,我喝了糖水靠邊床邊聽著客廳里的動靜,有人走到我的房門前,是剛剛洗過澡的何琛,衣服隨意穿在身上,頭發亂亂的,看上去像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
:“姜湯喝了沒。”
:“嗯。”
:“藥吃了沒有?”
:“吃了。”
沒說兩句,他已經開始翻白眼,這小子半點耐性都沒有。
:“是不是跟著消炎藥一塊兒吃的。”
:是。”
看他模樣已經準備要離開了,我趕緊加了一句:“衣服不要洗了,明天我替你洗。”
:“你現在這個樣子能碰涼水嗎?他回了一句:“我已經洗好了。”
我挑眉:“你會洗衣服啊,那你在這兒說這也不會那也不會是在伴豬吃老虎啊。”
他連忙說:“洗衣服誰不會呀,把洗衣粉往里一倒然后把衣服搓兩下不就行了。”
這回換我翻白,算我剛剛是在浪費口水。
:“怎么,你不想去?”
于夢看著桌上的培訓表,我點頭慢慢坐下,雙手交握:“我想了一下,我放下我的父母,我也放不下這里的生活。”
:“只是個培訓而已。”于夢笑了笑。
:“我知道,我低著頭:“對別人來說也許只是一個培訓而已,可是對我來說它不僅僅是個培訓,陳遠帆,我的聲音頓了一下,他在美國。”
于姐望著我:‘你們當初分手就因為他去了美國。”
我點了點頭。
:“那你還等他。”于姐看著我氣不知打哪兒出。
:“我沒有等。”我反駁。
于姐將手中的表收了回去:“這種問題你自己最清楚,我要說的是,這個世上騙別人很容易,不容易就是騙自己。”
我知道,我雙手捂著臉看著藍天,藍藍天一望無際白云千朵變幻莫測,就因為知道自己無法欺騙自己所以才拒絕的,若是我真的去了美國我瘋狂的去找他,可這世間有太多東西不能我讓這樣不顧一切不計后果,也許,遠帆,我并沒有想像中的愛你。
:“聽說,你放棄了。”
那小子站在我身后啃蘋果,我正在看一部肥皂劇,男主角要出國讓女主角等他,女主角除了哭泣別無他法,最后男主角沒有出國因為他明白了女人并不是要一個男人有多么輝煌的成就,而是希望他能陪在她身邊一起慢慢變老就好,生活中的一切坎坷都可以一起面對,看著他們相擁的畫面淚濕眼眶。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無意識的點頭:“嗯。”
他慢慢的走到我身邊坐下,沉默了一下:“這是個好機會。”
我點頭:“我知道,而且我知道失去這次機會我將很難再有機會。”我望著電視里那對相擁的男女清醒的回答。
:“你真的要放棄嗎?你好容易畫到這種程度。”
我的畫畫導師苦口婆心的對我勸說著,我點頭:“是,我要告別過去。”
:“可是這跟畫畫有關系嗎?”老師用一幅很不能理解的目光望著我。
我望著自己畫的那個小女孩笑容明亮無憂無慮:“我本來沒有想學畫畫,只是我想過他曾經過過的生活,我想沿著他的腳步感受他曾經這種心情,可是誰知道我什么都沒有感覺到,反而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一個死胡同前無去路。”
:“他是你的男朋友吧。”老師用洞悉人心的目光望著我。
我笑容蒼涼:“曾經是。”
他曾經是我的男朋友,這句話跟誰都不會困難,難的是我怎樣把他在心里慢慢的變成曾經。
:“喂,許言,何琛興高采烈的給我打電話。
:“怎么了。”我正忙的焦頭爛額一邊接電話一邊手飛快的打字。
:“明天我們學校有一場籃球友誼賽。”
:“然后呢?”
:“我想讓你來觀看。”
呵,這小子還真的敢開口,我都快被一堆文件給淹沒了,他卻還讓我去看那什么球賽,我哪有那個閑情意致,哪怕我就算有,現在我已是社會青年了,和一群青春無法揮霍小毛頭站在一起,是讓我去回味我曾經青春,還是讓我在那里感慨自已真的很老了。
:“沒空。”我想也不想的拒絕。
:“許言,那小子不愿意放棄:“這是我入校以來難得和別校一次友誼賽真的希望你來看看。”
:“那就預祝你成功,可是我真的很忙。”說著,作勢要掛電話。
:“我就知道會這樣,在家里爸媽也從來不看我的那些比賽想找個分享喜悅都沒有,在這里也一樣。”他的聲音很低卻一字不落的落入我的耳朵。
承認吧,許言,這小子真的知道怎么找到你的弱點,我按了按眉心無奈的問:“地點,時間。”
那邊一聽急急忙忙吐出一大串文字,心情好的前后判若兩人,我是不是又上當了。
我獨自一人坐在看臺上看著他們揮灑著青春汗水,一邊很多女孩子在拼命吶喊加油,喊的最多的就是何琛,那小子其實球打的真的不錯,連我這個從來不懂打球的人都看得贊嘆不已,身若游龍東游西竄滿場飛舞,全場只好像只剩下他的身影。
球賽完了,何琛和另一個男生一起走過來,他替我們相互介紹,許言,你知道的,他朝那男生使了使眼色,又轉過頭望著我說:“周琪,我的學長兼死黨。”
那男生長的不是很英俊可是笑容卻很燦爛,恍惚看見另一張臉在重疊。
:“喂,許言,何琛的手在我面前晃了晃。
:“啊,我回神望著他。
:“周琪跟你打招呼呢,你發什么呆啊?”
我回頭看著那個男生,只見他伸著手:“久仰。”
我趕緊伸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好。”
何琛一邊喝水一邊尋了個位置坐下問我:“你覺得我打怎么樣?”
我想了一下:“我雖然不太懂打球,可是你應該打的很不錯。”
:“何止不錯啊。”一邊周琪說:“簡直太精彩了,是我們打了這么場球賽以來發揮的最好一次,他伸手拍了拍何琛:“你小子還在賽前扭扭捏捏的說不參加之類的話。"
:“不參加為什么?”我望著何琛。
何琛橫了一眼周琪似乎怪他說錯話:“沒什么,心情不好就不來唄。”那模樣真是很欠人揍。
周琪望著我:“許言,他平日也是個拽樣子嗎?”
我手一揮:“沒事,你把他結結實實打一頓他就不敢再上房結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