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季雨瑩，你裝什么裝？

醫(yī)生說媽媽腿骨開裂，雖然做了手術(shù)了，但是不能保證以后能正常行走，倒地時頭又后腦勺碰地導(dǎo)致顱內(nèi)出血，幸好送來的及時，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但是病人身體狀況本就不佳，腦中的傷到底多嚴(yán)重在病人醒來之前又不好下定論，要是求生意念不堅定，可能就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了。

我麻木地點著頭，專注地擦拭著媽媽的身體，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媽媽說過，人可以長得不好看，衣服也不一定要名牌，但是一定要整潔干凈，不然會被別人看笑話。”我去床頭擰了把熱毛巾，輕輕拭著媽媽的臉，這張臉，曾幾何時也是姿容雋秀，神彩熠熠，而現(xiàn)在卻是眼眶深陷，滿臉皺紋，“不擦干凈，媽媽醒來就會不高興，會說我怎么凈知道偷懶，連臉都不給她洗。”

“夠了，”李凌峰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腕，柔聲說道，“你都擦了一晚上了，歇歇吧好嗎，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等明天睜開眼睛阿姨就會醒了，乖。”

“我不睡，我要等著媽媽醒過來，媽媽醒過來看不到我會著急的！”我渾身劇烈顫抖著，一個勁想掙開李凌峰的手，凌峰索性一把圈住了我的身體，低沉的嗓音一個勁地喚著我的名字：“雨瑩，沒事，雨瑩，沒事的，會沒事的。。。。。。”我感覺一口血氣涌上喉嚨，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眼皮好沉，我用盡了全力才將眼皮打開，熟悉的場景，放眼望去都是白色，純潔的白色卻掩蓋不住充斥在每個角落里的死亡的氣息，打著吊瓶的手一片冰涼。

“媽！”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一個挺身坐起，伸手要去拔手上的吊瓶，剛買了粥回來的凌峰連忙跑過來止住我的動作，“你瘋了，你在干嘛？乖乖躺回去不要亂動。”

“我媽呢？我媽怎么樣了？啊？我怎么會這里的？我要去看我媽！”張開口才發(fā)現(xiàn)，我的聲音嘶啞的不像話。

“你媽媽沒事，我已經(jīng)請好了最好的護(hù)理，她會照顧好你媽媽的，你先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李凌峰說著將我放回床上。

“不行！我不要吃東西，我不放心，我要去看我媽！”我一把抓住凌峰的手臂，想要掰開，卻是渾身上下都使不出一點力氣。

“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樣子了，你覺得你媽會樂意醒來看你這副樣子嗎！”李凌峰扯著嗓子吼道。

我嚇了一跳，慢慢安靜了下來。

“乖，吃點東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總不能你媽醒了你卻躺下了吧。”李凌峰轉(zhuǎn)過身，端過床頭柜上的粥坐在我床沿，舀了一勺放在嘴邊吹了吹。

“我自己來吧。”我伸手接過李凌峰手上的粥碗，醫(yī)院的粥本就清淡，吃在嘴里索然無味，“錢我會還你的。”我淡淡道。

“什么錢？”李凌峰抬眸看著我，眼中已有一絲慍怒。

“機票，護(hù)理，還有，住院費。”我裝作沒看到他的抗拒，一勺一勺慢慢地喝著粥。

“有必要分這么清楚嗎？”

“我不想欠別人的。”

“別人？”李凌峰挑眉，我知道，這是他發(fā)怒的前兆。

我不回答，繼續(xù)喝粥。

“季雨瑩，你裝什么裝？裝的這么清高當(dāng)初何必和我上床！”說著李凌峰便頭也不回地甩門出去了。

我端著粥碗的手無力的垂下，再無一點胃口，將碗放在床頭，我起身拔了點滴，換回自己的衣服，走出了病房。